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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作业


“你数学大册哪去了?”

    郑可心没立刻回答,数完手里的钱登记好才出声:“剪成纸钱了,之前说是要烧给我姥爷,现在可以直接烧给我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安冀啧了一声,也头疼,“你打算怎么跟老孙说,咱们班上学期期末没考好,老孙可记着仇呢。”

    郑可心没答。

    类似的情况之前发生过一次,五年级国庆假期最后一天,盛芸明把她放在客厅的手抄报当成挂历糊在了墙上,第二天开学郑可心没办法交差,苏瑛玉只好跟她去学校和老师说明情况。

    老师好言好语的,没多说什么,而后一次考试郑可心发挥失常,被叫进办公室谈话,老师却旧事重提,和她说不能被家庭环境左右,影响心绪。

    当然,那老师的话没那么委婉,郑可心一朝被蛇咬,从此忌讳和外人提起家事,课上犯困就说没睡好,绝口不提其他。

    挨骂就挨骂,是个“绝不找理由”认罪极其痛快的硬石头。

    安冀知道老孙的脾气,老孙不似小王好糊弄,如今都什么时候了,高考在前,补课期间出一点差错都会被取消补课资格,这事不是点个头认个错就能过去的,这作业本总归活要见本死要见本,郑可心交不出来,就只能编瞎话。

    过了一会安冀又靠过来:“这事你得扯谎,大不了一口咬定丢了,时间别编的太靠前,不然老孙肯定问你干嘛不复印,对了,提前跟你妈通个气,别穿帮,挨罚就受着,以老孙的个性估计会罚你卷子,没事,回头我和宁致帮你写。”

    又抱来两个文件袋的宁致丝毫不知安冀帮她应了一份开学大礼,满脸疲惫的把钱扔给郑可心,问:“对得上吗?”

    “对得上,整理好放你书包里了。”郑可心把写好的账单推给宁致,“你留个底当备份。”

    她们两个合作了两年效率很高,早读后宁致已经结束战斗,和温余扛着一书包人民币和饭卡奔赴了政教处,等了一个早读的许念念则抱着数学大册来找郑可心要作业。

    郑可心言简意赅:“没有——把我名字写上去吧。”

    交不了作业的总有各种缘由,归根结底无外乎没有写和忘在家两种情况,细化下来理由就多了,课代表登记时总会多问一句,若是没写完就等一会儿,实在交不上的老师问起也能帮忙美言。

    许念念听过各种理由,还真没听过这么直白的“没有”。

    “是没带还是......”

    郑可心打断她的话:“丢了。”

    ......

    听起来并不比“没有”诚恳多少,毕竟“大风把我作业吹跑了”这种理由,过了八岁就没听过了。

    “你就这么写吧,没事,老孙找我大不了挨罚,”

    许念念摇摇头:“这不是挨罚能解决的。”

    许念念忙了一早上,夏末本就热,她又留着不凉快的齐颈短发,此时脸上已经出了汗,她把那一摞数学大册放到郑可心桌子上,腾出手把挡在左耳前的头发拢到了耳后。

    “班主任说了,作业交不上来无论什么理由,一律取消补课资格的。”

    许念念是个好学生,从不生事惹祸,听话,但即便是不听话的也知道高三补课时期特殊,班主任的警告并非是吓唬人。

    她想了想,走向教室后墙边上的杂物区。

    前些年林城刮起一股图书角风潮,校长一声令下给全校各班教室都安了一个四米高的书柜,大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后来没过多久,图书角成了杂货区,书柜就成了冬天放棉袄夏天放篮球的储物架。

    书柜最后一排放着个巨大个的塑料篮子,装满了体育课要用的跳绳和沙包,每次班里大查违禁品,大家就把小说手机往篮子里藏,有时候课代表们来不及把作业送去办公室,也会放在架子上暂存——总之是个啥啥都有的神奇地方,去年冬天大扫除,还翻出来一颗发霉成青黑色的橘子,和一袋子诡异的毛线团。

    刚开学柜子还很空旷,许念念蹲下来在最后一排的缝隙里摸了摸,从一堆学生会下发的旧杂志下扯出一本灰扑扑的数学大册。

    安冀没想到这东西还能有存货,惊讶的“哇”了一声,问:“你哪来的。”

    “上学期收作业我忘了交自己的了,老孙检查缺了一本我才想起来,结果那天上午开学讲座,下午我又发烧回家,折腾了好几天才回来,老孙因为周考心情不好,我就没去找她,又怕她哪天想起来和我要,就没敢扔,放在架子上了。”

    每年数学大册长得都差不多,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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