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安稳生活带来的一点点好转迹象,又被盛芸明短短几句话打回了原状。 这股气一直被她憋到了星期五,星期五晚上她例行公事给苏瑛玉打电话汇报近来的情况,电话刚接通盛芸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谁啊?!谁?!谁啊?!哎哎哎,可心啊——” 郑可心的牙咬了起来。 “哎,你这咋还不回家,又去你奶那去了吧。” 郑可心的火顶到了天灵盖上。 “你奶又跟你说啥了——” 郑可心一把扔掉了电话, 许念念做值日还没回家,郑可心把书包往房间里一踹,撞上门冲下了楼。 几分钟后,她坐在了楼下永远排不上队的早餐店——隔壁的麻辣烫店里。 郑可心打小不爱吃零食,“抗体”没练出来,到现在也没能拥有一个能够对抗诸多市场食品的胃,在外吃饭跟试毒似的,只要吃了家长口中的“垃圾食品”,就会胃疼。 例如麻辣烫。 每次吃麻辣烫,绝对胃疼,百发百中,没一次例外。 十几岁的小屁孩们情绪丰富,一天到晚大起大落,因为一点屁事寻死觅活是常有的毛病。 用乔源的话来说就是,生气发脾气天经地义,不然青春痘长得都比别人多。 他虽然歪理一通,但这话话糙理不糙,情绪这东西得发泄出来,憋着早晚掉头发。 然而郑可心憋惯了,发不出来,于是另辟蹊径学会了以毒攻毒,用□□折磨代替精神折磨,每次气不顺就和自己的胃过不去,仿佛人生梦想就是成年前把自己搞成胃癌晚期患者似的。 她寻思着——“胃疼也比现在好,疼晕过去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秉承着这个理念,她自虐似的点了两大碗麻辣烫,五星级重辣,一口一口全都吃了,汤实在喝不下,剩了小半碗,把自己搞出了一身汗。 付完钱她扶着肚子走回小区,难受的差点吐在保安室门口。 这种自虐多来几次,宁致和安冀两个倒霉催的早晚要去急救室捞她。 楼不是爬上去的,是蹭上去的,好不容易摸到大门把手时她身上的热汗已经成了哆嗦出的冷汗,进了屋,郑可心面色苍白的从正喝水的许念念面前飘了过去,尸体一样直挺挺的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靠着最后一点力气,郑可心摸到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到最低,又把枕边刚晒好的厚被子拍到了身上——根据之前的经验,待会犯起病身上肯定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冷了就抱被子,热了就吸凉气。 郑可心发神经也发的很有想法,她允许自己一时遭难,短时间死机,但不许自己久病耽误事,如今高三任务重,她不能耽误课。 在这种事情上,她还知道轻重缓急,也是难得。 此类神奇的脑回路大概就和啤酒肚中年人们“保温杯泡枸杞”以及“秃头阿姨们”熬夜选眼霜是一个道理。 不出所料,没一会儿,郑可心就从全身冒冷汗变成了全身抽搐,身上也凉成了雪糕,不知道是因为胃疼还是因为空调,后背贴着床单的部分揉一揉能掐出一把凉水。 第三次从厕所爬回来时,许念念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她进了门,郑可心脸色灰白,还有点脱水,全身上下哪哪都疼,极其拒绝交流。 可是面前的人是许念念。 她只有跟自己较劲的时候像个小屁孩,对待外人永远神色清明甚至担的上稳重,没有给人甩脸色的臭毛病,此刻更不会故意和许念念对着干。 许念念凑近了问她:“胃疼?” 郑可心虚弱的“嗯”了一声。 许念念对食物味道很敏感,闻到她身上的味道立刻问:“你去吃麻辣烫了?” 郑可心把自己弯成了一个球,一晃脑袋汗全蹭到了枕巾上:“嗯,一吃就胃疼。” 她是个自己的事自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