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果然是盛芸明出了事。 今天店里做活的阿姨参加婚礼请了假,郑书培有点感冒喝过药在楼上睡觉,刚刚吃过午饭苏瑛玉看着盛芸明进了房门,这才到前面摆货,没多大功夫她去给盛芸明送衣服,发现房门开着,人又不见了。 近两年盛芸明从“坚信自己有套房”发展到“坚信自己有个家”,趁人不注意就往外跑,丢了好几回。苏瑛玉也没办法,总不能拿根绳子把她绑住,只好丢一回找一回,没完没了。 郑可心只好帮忙回去找人,她匆匆和许念念告别上了公交车,车开刚出去几米又停下,而后许念念刷卡跑了上来,郑可心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这不是去火车站的方向。” “我知道,找人要紧。”许念念拍拍她的手,“而且阿姨之前总说,她要给我做顿饭的。” 这半年郑可心也有想过之后的事情,她俩的关系总不可能一直瞒着家里,总是要见家长的。 空想的时候觉得特别紧张,她没有宁致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也没有安冀辩论队养出来的口才,甚至连乔源都比不上,乔源跟他爸抗争的时候演过跳楼,郑可心演技拙劣,只搞得定苦大仇深,搞不定一哭二闹。 她本想着先去见高晴,先打大怪再打小怪,把高晴搞定再带许念念回家,结果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 细细回想也是蛮有意思的,有关她们两个,郑可心的设想总是落空,制定好计划也从没实现过,甚至从头到尾的告白、分手、和好都没有经历什么盛大的仪式,这份感情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出现了,而后长长久久的持续了下去,不死不灭。 如今到了这么一天,她反倒没有想象中的紧张。 郑可心和许念念并肩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后排,设想中的紧张悉数化成了欢喜,车子拐过拐角后她彻底放松下来,一脸安然的笑,又开始烦人:“对啊,丑媳妇也是要见公婆的。” 她俩赶回店里时盛芸明已经被人送回来了,街口开锁的小贩看着老太太大中午往外走觉得不对劲,把人拦住陪着聊了会儿天,盛芸明鱼的记忆,被问话只会说“要回家”,小贩问不出所以然开始和她聊别的,盛芸明思路一乱,又想不起来“要回家”的事了。 苏瑛玉就在这个当口找到了街口,急忙道了谢把人带了回来,郑可心进门刚好看见苏瑛玉搀着盛芸明往里屋走,开口叫她:“妈。” 苏瑛玉应了一声,匆忙回了个头,看见郑可心旁边的人一下子愣住了,而后像是不确定似的,盯着许念念看了好几秒,她似乎是反应不过来,目光从许念念滑向郑可心,又从郑可心滑向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来回转了好几圈,除了刚刚那一声“嗯”什么也没说出来。 许念念客客气气的:“阿姨好。” 有了这句话,苏瑛玉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忙点头胡乱说了两句“你好”,忙转身进屋了。 许念念戳了戳郑可心:“我是不是把阿姨吓坏了。” 郑可心拍了拍她的手,没说话。 她妈完全不同与高晴的母亲,高晴懂得用讲道理的方式委婉施压,知道棒打鸳鸯往往会适得其反,逼得十几岁的少年人更加坚定情比金坚,死不回头。 倒不如以退为进,真正为她们考虑去铺开未来的难,所以当年才会单独找郑可心谈话,情真意切的站在她们的立场上,让郑可心自己去选择,到底要不要“害了许念念”。 心机和手段有些时候并非贬义,高晴足够聪明,聪明到足以用一场平和的谈话解决难题,比歇斯底里的撕打咒骂要体面得多。 相比之下,苏瑛玉就笨拙了很多,她没有这般七窍玲珑心,是个彻头彻尾的“人家如何我便如何”,遇事少有思考的能力,只会说“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不行,也说不上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少数服从多数,不行就是不行。 这样的人其实更难劝。 苏瑛玉进了屋就一直没出来,郑可心关了店门,进屋给苏瑛玉倒了杯水,苏瑛玉什么也没干,正坐在床头发呆,郑可心递了杯子她就接过来,但也不喝,就这么默默端着。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