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打算去给爸爸和奶奶扫墓,郑可心扭头问她“你之前从不管他叫爸爸,现在是原谅他了吗?” 萧绪呼了口气,“一个称谓而已,这样叫着方便点罢了——你呢。” 郑可心看她一眼,便知道她的意思。 “依旧厌恶、依旧恨。”她说,“如果没有她,我家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可能会更美满,更幸福。可是也知道,她是个老人,是个病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没有她,也就没有我妈妈和我了吧,之前想不明白,现在也想不明白。” 许念念轻轻握着她的手。 郑可心:“只是——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罪,人想杀人,和人会杀人,是两回事。” 萧绪看着面前车来车往,有点出神,片刻后说:“我爷爷重男轻女,当初查出我是女孩的时候,说是我坏了祖上的风水,逼着我妈打胎,我奶奶人微言轻,说不上话,是我爸拼死保住我的——感激是真的,爱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好在,无论是浓重的爱还是彻骨的恨,她们已经有了能力去消化。 又一年过去,中秋节乔源接了个单子,甲方那边送来了两箱月饼和三箱子螃蟹,乔源知道后,果断把收货地址写成了许念念工作室,而后中午带着宁致过来蹭饭。 螃蟹是网兜装的,没捆绳子,路上颠簸有个袋子漏了,箱子一开螃蟹横冲直撞的往外爬,郑可心和许念念哪见过这阵仗,拿着锅碗瓢盆手脚脚乱的围追堵截,把一月吓得抱着窗帘窜上了天花板,死活不下来。 结果还是漏了一只,宁致进门的时候,漏网之鱼正扒拉着门框想往外爬,宁致压根没看见,一脚就给踹飞了,螃蟹在空中转了个圈,碰巧降落在刚回到地面的一月面前。 一月吓得毛都炸起来了,愤怒的叫了一声撒腿就往门外跑,跑的太冲不小心撞到了门口布景用的三角书架,书架倒了,上面的花盆砸了个稀巴烂,刚浇过水的泥巴摊了一地,散发着类似雨后泥土的气息。 郑可心和许念念已经很淡定了,养猫么,得看清谁是主子,于是郑可心从厨房探了个头,指挥宁致收拾烂摊子,不然中午其他人吃大闸蟹她喝西北风。 金主爸爸送来的螃蟹太多,许念念做了一盆清蒸一盆香辣,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剥壳,吃了两个小时才吃完。 宁致吃饱喝足悠哉悠哉的往沙发上一靠,感叹说:“当年就说要来你家蹭饭,结果这顿饭蹭了这么多年才蹭上。” 郑可心觉得这人要么是脑子不好使要么是不要脸,回头呛她:“你这一个礼拜,有四天都是在我们这吃的。” “是吗。”宁致毫无所动,不在乎的说,“三天吧,周二我不是放了你们鸽子,没来嘛。” 郑可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说不过她。 吃过饭,宁致和乔源回了工作室,安冀则去了健身房——都说中国胃在外转一圈一年能张二十斤,安冀半年前回国,倒是一点也没变,因为健身的缘故,线条反倒更清晰了,回国后也天天跑健身房,绝不会超过三天不运动。 许念念把人送走,回到厨房陪郑可心收拾了碗筷,而后倒了两杯橘子茶,两个人坐到门口的秋千上,晒着一天中最好的阳光,吹着一年中最温柔的风。 一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他玩了一圈已经忘了刚刚的事,也可能是觉得丢人不想回忆,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去蹭郑可心的腿。 郑可心把他抱起来,一下一下顺着他的皮毛。 许念念忽然想起了什么,进屋拿出钱包,翻了半天翻出一张小卡片,递到郑可心面前:“你看。” 郑可心:“这是?” “就之前你掉的那张卡片啊,初中毕业,在电梯里——我不是和你说过嘛。”许念念指给她看,“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才找到这个钱包,可能是搬家的时候掉到柜子底下了,现在才找到。” 郑可心把卡片举起来,翻来覆去的看。 许念念:“你当初,到底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郑可心皱着眉头想:“实在不记得了。” 十五岁的郑可心,在想些什么呢? 风还在吹,猫已经睡了。许念念喝了一口橘子茶,问:“那你还记得初中有一次放学,你没回家,在楼道里哭的事情吗?宁致说的,学校里大家都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你特别委屈的蹲在地上哭” 郑可心晃着秋千,一边听一边回忆,而后云淡风轻的说:“哦!那次是因为英语考试睡过去了,忘了涂答题卡!” 许念念哭笑不得。郑可心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转头对着光举起手里的卡片:“我好像想起自己写了什么了?” 许念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