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知寒抬腿就是一脚重重踢在了安颂的胸口,坚硬的鞋底让他痛得连心脏都要呕出来。安颂向后飞了两米砸在地上,胸腔像真空一样被抽空扭曲只剩下数不清的疼。 但还没完,邵知寒一手抓住领口把他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安颂的脸往下流,他想辩解,但剧烈的疼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邵知寒暴戾得让他害怕,这些年对方的每一部作品每一个访谈他都反复看过不下十遍,邵知寒的所有写真路透上下班照片他都打印出来贴满了房间,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邵知寒,一个完全陌生的恶鬼。 嘭! 又一记横拳狠狠砸在了他脸上,安颂顿时吐出血来,觉得过去的两年像一场笑话。 别打了! 齐晚喊着跑过去,这几步他跑得胆战心惊,多年和力打交道的他太知道邵知寒下得死手有多恐怖。 血从邵知寒指尖滑了下来,不知道是刚才颠在自己头下被碎石割的还是沾上的安颂的血。他像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根本不会停手。 他用的是靶箭头! 齐晚大声制止。 他就算再后知后觉也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弓箭装备全是从附近箭馆租过来的,按理说应该全是软材料的靶箭头,怎么可能会有铁箭头? 就算真的是箭馆业务范围广不小心混进来拿错了,安颂又为什么那么巧地出现在这里,然后又那么巧地要瞄准他,巧的就像专门跟踪过来一样。 齐晚心中寒凉,他没想到自己从马蹄子底下救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一号人,莫名其妙,恩将仇报! 但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看着邵知寒再打下去,没轻没重的太可怕了。 而且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安颂刚刚用的是靶箭头,是不会致残的靶箭头,而不是邵知寒手中那样的铁箭头,打成这样也该算出气了。 邵知寒闻言手腕一滞,他扭头去看齐晚从树下捡回来的箭,的确是靶箭头。 邵知寒皱了一下眉厌弃地松手把安颂扔在了地上。 齐晚看着一脸血的安颂五味杂陈:你为什么要打我? 安颂嘴角勾了一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疼得他蜷缩起来。 邵知寒用没沾血的手推了齐晚一把:我问,你去通知导演让他检查所有箭头。 齐晚咬着嘴唇不肯走,他想自己问出来到底哪儿得罪了这只白眼狼,可安颂看他的眼神里一丝愧疚也没有,甚至还有种理所当然? 齐晚气得想给他一脚,但安颂现在被打的已经像快断气的鹌鹑,齐晚四处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只能抓起一捧湿泥土糊他脸上,气愤地咆哮:吃土吧你! 行了,赶紧去,别一会儿又有人误伤。 邵知寒支开了齐晚,开门见山地质问安颂:为什么临时又换成靶箭头? 安颂疼得浑身抽搐,却听懂了邵知寒的言外之意,他用力喘着气断断续续说:你知道,铁箭头和我,都是专门用来对付,齐晚的? 邵知寒像看死物一样看着他:我还知道是谁让你干的。 哈哈哈哈哈哈。安颂一边笑着一边咳,挣扎爬起来靠在一棵树根上,你们邵家的事,为什么把我扯进来?今天的事,我仁至义尽。 邵知寒掏出湿巾擦着指间的血,他沉声说:不是仁至义尽,是你欠他的。 安颂已经能想到自己之后的结果如何,他像回光返照一样激动说着:是,我欠他的,所以我用了靶箭头,瞄准的也是肩膀,他顶多脱臼。可你知道如果我不能逼齐晚退出节目,我会怎样吗?你爸一句话,我就永远被雪藏。 安颂不是什么二代出身,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他没日没夜练舞练出来的。两年前他还是只个小爱豆,曾经跟过邵鸿两个月,后来对方给了他资源,他也成功转行成演员火了起来。 他永远都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邵知寒真人的时候。 他们那天合作一部家庭题材的剧本,那时候他还没火,只饰演一个被父亲家暴的男十八号,入戏太深他想起了很多打过他的老板,下戏后还在哭,他恨邵鸿,恨许多许多人。 但那天的邵知寒带着温暖的光走向了他,已经成名的大影帝递给他一瓶水。虽然对方什么也没说,但他知道了这父子两人是不一样的,那种无声的安慰让他一个人感动了两年。 他想走到更高更亮能让他看见的地方,但现在什么都不可能了,他的下场只会是一颗被雪藏的弃子。 安颂靠在树上,眼泪比血更烫地流了出来,他自暴自弃地说:其实马发疯,是我放了巴豆。之前速降的手套,也是我拿走的。 说完后他闭上眼,认命地迎接又一轮教训。这个节目结束后他将被永远抹去,他不知道除了跳舞除了演戏他还能做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拼尽全力牺牲了身体牺牲了灵魂才爬到这里,之后又能去哪? 只有疼痛才能转移这种窒息的绝望,他甚至希望自己永远躺在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