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令人骑马去取贝母等物,自己则赶忙去调适合的药酒。 嘈杂的屋内霎一静寂,寒露和白露便红了眼眶。 “她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挤出大部分毒血。”何琼之安慰她们,更像是让自己心安。 朝宴上 周瑄眼皮跳了几下,便见承禄连滚带爬跑来。 “陛下,出事了,谢娘子出事了!” 周瑄心脏骤然停跳:“她怎么了?” “谢娘子被毒蛇咬伤,性命垂危....” “陛下,陛下...” 周瑄犹如被人一掌击碎胸口,他往下咽了咽嗓子,手里捏着的杯盏咔嚓碎裂,瓷片扎进肉里,他却像是浑然不觉,唇动了下。 “备车。” “不,备马,朕即刻要去行宫!” “快!” 谢瑛仍昏迷着,面唇惨白,额头不断冒虚汗。 何琼之将情形与周瑄解释一番,“毒血清除的差不多,已经着人去寻贝母,眼下也快回来。” 谢瑛蜷曲着身子,窝在床边,双眸紧闭,神情痛苦,周瑄只看了眼,便觉一把刀子插在胸口不停拧转,他晃了下,扶着床栏稳住身形。 绑缚的小腿细长滑腻,可却冷得没有温度。 周瑄俯下身,在何琼之与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唇贴上伤口,往外吸取毒血。 “陛下,不可!”何琼之大惊失色,想要阻止。 周瑄一记冷光瞥去,嘴角挂着乌黑的血珠。 继而又吸了几次,吐出来的血已经跟常人无异。 何琼之赶忙递过去清水,紧张道:“陛下,快漱口!” 周瑄喝水时,眼眸依旧盯着谢瑛。 此时他才注意到,何琼之一直处在身侧,与谢瑛挨得极近。 他脸色一沉,顺势瞥去,看见谢瑛的手紧紧抓住何琼之的衣角。 “在外头挤毒血时,十一娘..她太疼这才拽住我,昏过去后手没松开,我也不敢硬掰。” 何琼之局促不安,站也不是,蹲也不是,两条腿打起摆子。 就在此时,谢瑛像是受到惊吓,眉心蹙的更厉害,且弯曲身体将脑袋愈发靠近何琼之,细白的手指依旧攥住他衣角。 周瑄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屋内气氛凝滞。 呼吸声又粗又急。 奉御捧着碾碎的贝母粉末,辅以药酒调和,随后端到床前,“陛下,此药需全部服下,待酒水从伤处流出,将其中的药渣再行碾碎,敷在伤处,不出三日便会痊愈。” 周瑄嗯了声,从腰间拔出匕首,一手隔开谢瑛手背,锋利的刀刃割破布帛,何琼之如逢大赦,忙退后站定,暗自擦了把汗。 “谢瑛,喝药。”周瑄覆在谢瑛面颊,拍了拍。 谢瑛揪着布帛,喃喃道:“何..大将军你别走。” 周瑄的脸,阴的快要滴下水来。 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后俯身对上谢瑛的唇。 谢瑛扭头,抗拒。 他用力握住那下颌,启开她牙关将那药汁一点不剩全喂进去。 谢瑛微张着唇,抵触药的味道。 然刚喘过气,又被周瑄擒住唇瓣渡进温热。 如是几番,一碗药汁见底。 谢瑛咳了几声,睫毛沾了水雾,仍不肯撒手,攥着布帛挪到颈间,头也埋下去。 何琼之有点不知该怎么解释,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他去檐下坐着,双手压在膝上。 “中贵人,你觉得陛下对十一娘如何?” 承禄看了眼天,搓着手低声道:“宣政殿未散席,陛下撇了西凉使臣骑快马奔赴至此,老奴年纪大了,猜不准陛下心思,可老奴清楚,天底下再没谁能让陛下舍弃群臣,忧心至此。” “今夜朝宴,陛下和公主的事定下了吗?” “没有,但是想来块了。”承禄哈出热气,把手抄进暖袖里。 何琼之忽然嗅到一抹香气,他捻了捻手指,拿到鼻间,发现是抱谢瑛时染上的,很淡的一缕梅香。 他盯着手指看了半晌,双手慢慢交握起来。 那股香味,若有似无拱进鼻间。 手心里,仿佛犹能感觉到谢瑛的柔软,他按下这个念头,顿觉自己荒唐混账。 后半夜,谢瑛脸色渐渐好转,腮颊和唇都泛起红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