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腰间一片血渍,浸染着很快渗进床褥。 澹奕疼的抬起胳膊,一口咬住,发出闷沉的吼声。 司徒慧心里一片冰冷,多年来一步不曾离开的跟随,倾心相护,倾囊相助,到头来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自己在他心里竟始终没有一点地位,何其可悲,可怜! 她穿上鸨母送来的衣裳,抓过桌上的银钱,扭头冲下楼去。 离京要经过的竹林,幽静怡人,饶是冬日,一簇簇竹木仍散着雪青色,天阴下来,偶尔能听到鸟雀急速飞过的拍打声。 司徒慧骑马过去,带动竹丛簌簌直响。 忽然,她猛地勒住缰绳,马很焦躁,前蹄不断的打转,发出嘶嘶的鸣叫。 司徒慧警惕的环顾四周,密林深处,若有似无的说话声,她慢慢想要往外拔刀,听见有人笑她。 “怎么,你自己设的机关,竟也不敢走了?” 谢瑛从竹林中走出,她裹着氅衣,面庞鲜活张扬,瞥见司徒慧时,唇启开,似预见她的窘迫。 “真是可怜,用尽手段都拢不住澹奕的心,搭上清白又如何,他也不要你,宁可自宫,他都不肯要你,是有多厌恶,温文尔雅的澹大人,避你如蛇虫蚁兽,嗯?” 谢瑛句句戳着她的痛处,如愿看到司徒慧眸光变狠。 “你装着高傲自信,从容有度,实则内心黑暗而又自卑,你渴望得到澹奕的喜欢,却又害怕他的拒绝,看到他喜欢阿姊,你嫉妒的要命,丑陋恣睢在你心里生根发芽,想要什么却不敢直说,只能像阴沟里的臭老鼠鬼鬼祟祟使坏。 司徒慧,瞧瞧你的样子,从内到外,都令我恶心想吐!” 司徒慧冷笑一声,深知今日在劫难逃。 谢瑛既堵在去路,便是没想放自己离开,事到如今,她也没甚好怕的,郁积多日的不安化作大笑贯穿竹林,她坐在马上,一字一句道:“我恶心?你不是想知道你阿姊死前遭遇了什么吗? 如你所想,甚至比你想象的更加惨烈。” 谢瑛攥住拳头,眸眼兀的冷凝。 “那夜我就在林雪阁外看着,看她被人抱上床,摁倒在大案,拖着在地砖上任意凌/辱,高门显贵的世家女,一夜沦成下贱所在,她趴在楹窗上,身后站着的,是五六个等着轮换的强健男人。 他们红了眼,根本不知疲惫,那画面,你能想象得到? 啊?谢十一,你敢想吗?” 她疯了一样,咆哮着朝向谢瑛。 谢瑛站在原地,眸色越来越深,却还是没有举动。 司徒慧直起腰来,冷笑着摇头晃脑:“事到如今我不怕告诉你,与谢二娘相处的日常中,我一步步打击她的自尊,让她陷入自我怀疑,自我轻贱的境地,她谁也不肯去见,镇日闷在宅院里,她甚至告诉我,她彷徨了,觉得配不上澹奕。 她本来就配不上他,却偏不自知,不要脸的嫁给他,所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活该!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去死,我都不明白,她活着作甚,硬熬了一月,没有指望后,才跳了湖,当真是赖活着,可怜极了。” 谢瑛浑身发冷,使了个眼色,屏退的暗卫从四面八方出现。 两人挑了长剑踏竹借力跃到马上,抓着司徒慧的胳膊将人提下来,紧接着用麻绳捆住,黑布遮眼,密匝的纱布一层层裹住她的嘴巴,只露出一对耳朵,鼻孔足以呼吸。 狭窄的竹屋中,墙壁四角挂满铜锣,鼓槌便在一旁,是司徒慧亲手布的局,当初是为了诱引谢瑛入局,今日她被摁在当中,绑缚在藤椅上。 她挣扎了下,嘴里不停活动想要说话,却被勒的死死,眼睛看不见,耳朵便比平时更为用力去听。 “当”的一声鸣响。 她痛苦的咬住舌尖,紧接着又是重叠剧烈的锣响,一声高过一声,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狠狠扎向耳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