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汹, 不定下成何等阵仗。若强行穿越山谷,极有可能发生山石滑坡。” 此时天色大暗, 视线受阻,周瑄眯眼扫了四下, 吩咐道:“刀具安置好, 启程赶往驿站。” 驿站内已有不少落脚的客商, 赶在大雨前收拾行囊, 安顿马匹,林林总总摆了一院的东西, 人手嘈杂,整理时难免发生碰撞。 周瑄等人粗略将驿站内逡巡一遭,复又要了仅剩的两间房。 “主子, 天香阁曹丙。”宋清站近些压低嗓音,眼睛看向斜对面廊柱后的两人,其中一人身形瘦削, 举止灵活,时不时打量四下, 很是警觉的模样。 周瑄撩开帽纱一角, 曹丙为人八面玲珑, 上蹿下跳,人脉极其广泛,当初在京城时,便是他冲在前头到处奔波,陆奉御这条线,也是曹丙所为。 入夜后,整个驿站归于平静,大雨下的铺天盖地,浩浩荡荡。 周瑄等人的房间在顶楼,雨水打着屋檐犹如快要冲破瓦片,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往门口看去,宋清自外走进,反手合了门。 “主子,曹丙先后与三人接过头,属下已经分派三路跟踪尾随,发现有两人进入高昌国,另外一人经由高昌边境转向回纥,似是奔着皇室去的。” 如今何琼之处于高昌国与回纥之间,已经用两场胜利压制住高昌军队,另一方面则趁军心强盛以快打快攻入回纥,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如若军事舆图落入高昌和回纥任意一方,则无异于给何琼之带来极大后顾之忧。 兵强马壮,钱粮充沛,断不可在此时搅乱军心。 周瑄招手,宋清上前,两人一番耳语,宋清离开。 不多时,几人齐齐出现在曹丙房间。 曹丙被绑缚在柱子上,捆的严丝合缝,嘴巴塞满破布褴褛,甫一被拔下,便可劲儿的求饶,精明的眸子快要哭出来,恨不能摔到地上跪下。 周瑄坐在他面前,轻笑一声,肉眼可见曹丙愣了下,随后又示弱哀嚎。 “贵人饶命,小的就是个跑腿的,不知哪里得罪了贵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折损在这儿啊....” “曹丙,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面前之人是谁。”宋清噌的亮出刀来,抵在他喉咙上。 曹丙当即绷紧身体,不敢乱动。 圈椅上的人正襟危坐,身长玉立,帷帽遮住了脸面,却遮不住通身的贵气。 只见他抬手撩开帽纱,冷眸幽幽瞥来。 曹丙脑子嗡的一声,见鬼了似的。 他张大嘴,瞪圆了眼睛,一瞬光景脑子里过了无数念头,然而全都无济于事,面前人出现在此处,便说明只有一种原因,京里出事了,而这位贵人,蒙骗了他们,悄无声息来到此处,所有阴谋究竟被探知多少,他无从查知。 交代与否,交代什么,曹丙脑中乱作一团。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出几个字:“你...陛下..你怎么还...还....” 周瑄笑,目光转至阴郁。 “既认得朕,有些话便不用提醒,知道朕处事风格,那么朕问什么,你最好如实回答,若不然——” 话音收住,宋清的刀猛然割裂曹丙的脖子,划出长长一道血痕。 曹丙咽了咽嗓子,应声:“陛下尽管开口。” “你是出卖我朝军事舆图的中间人。” 曹丙怔了瞬,宋清的刀刃往里一摁,他忙嘶了声道:“是。” 周瑄眸色愈发阴鸷,又问:“三方分别都有谁。” “就两方,没有三方。”曹丙咬定了。 周瑄拎唇笑了下,漆眸一闪,宋清的刀猛地一抬,直直插进曹丙锁骨穿透了肩胛,顷刻之后,听见闷堵的□□声,曹丙被塞住嘴,没有尖叫起来,然而痛的青筋暴露,冷汗淋漓。 他的眼珠往外直瞪,不觉打起哆嗦来。 周瑄笑着看他,手指叩在扶手,不疾不徐:“朕最后问你一次,三方都有谁。” 宋清的刀嗖的从他肩胛拔出,成串的血水喷溅出来,洒了一地。 他扯开曹丙嘴里的麻布,肃冷的眼神盯上去:“给你十息,十息后,我将挖你双目,断你四肢,挑你筋脉,一刀一刀割到你血竭而亡,待死后再扔到暴雨里任野兽撕咬。” 曹丙面上疼的扭曲,然却仍在犹豫,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说了之后也是一死,那些人不会放过他。 可是不说,宋清吓唬他的这些刑罚,仿佛不像假的。 或许只是为了吓唬他呢,毕竟他们想从他嘴里知道对方是谁。 曹丙想赌一把,他咬着牙,没有吭声。 沉溺的空气令他窒息,因为宋清数数的声音更像是利刃凌迟。 他浑身发颤,思绪被挤压到膨胀快要爆裂。 “五,四,三,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