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这张脸,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个丫头?” 望着月亮。 唏嘘了会,目光有些出神,语气有些喟息,好一会,她才轻声道: “我突然想我师傅了,已经很多年没回去看看了!” “你师傅?” 金镶玉缄默良久,终于撕开了她心里的疤,道出了自己的一段秘密。 “是啊,我师傅,我师傅是个道姑,我也是被她捡回去的。小时候家里穷,我爹为了活命,逼着我娘去卖身子,还说等我大了把我也卖了。有一年大雪寒冬,我娘没挨过去,病的奄奄一息,连看病的钱都被那男人抢走了,你知道最后她怎么死的么,光着半截淤青发肿的身子,躺在床上,我就躲在一旁看着个老东西骂骂咧咧的提着裤子走了出去!” 她若无其事的说着,娓娓道来,说的很平静,苏青却不笑了,有些沉默,蹙了蹙眉,这却是他没想到的。 “我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一边卑躬屈膝,一边像是条狗一样趴地下拾着别人丢下的铜子!” “你知道他又是怎么死的么?在我九岁那年,有一天他提回来一吊肉,笑的很开心,说是有个屠户瞧上我了,让我过去,十五两银子。可惜,他晚上就死了,我在汤锅里放了一包砒霜,毒的他肠穿肚烂,口鼻溢血,哈哈,你都不知道,他趴地上那模样有多可笑,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杀的是我爹!” 原来这就是她心里藏着的疤,果然不能别人撕开,她眼中泛泪,脸上挂笑,笑的人心惊肉跳,为之动容,苏青也是为之苦涩,他见过苦的,也过惨的,但如此悲的却是第一次。 “我在山里躲躲藏藏过了小半年,活的不人不鬼的,也是那个时候遇到我师傅的,她传了我武功,我学了八年,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那个镇子,杀人,都是在我娘身上躺过的,足足二十三个,一个都没放过!”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爱钱,因为我觉得钱比男人可靠,我恨天底下的臭男人,我师父把我撵下了山,我在江湖上闯荡了两年,我发誓这辈子绝不受情丝所累,逢场作戏,你以为我没人要,会看上你?” 她忽然看向苏青,眸子似是望进了对方的眼泊里。 “这辈子,没人替我挡过,你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 苏青听的是深吸了一口气啊。 女人的声音又弱了下来,低的弱不可闻。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替我挡,在我身上割上一刀来的更痛快!” “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有想过卖十香肉的,能赚钱,一本万利的买卖为什么不做,可不知道为什么,你一问我,我突然又不想做了,亏了就亏了!” 她笑的狡黠,眸子一眯,像是条成了精的小狐狸。 “我这辈子,最赚的买卖是你,可惜,最亏的也是你!” 苏青忽然轻轻的搭了一句。 “人,得学会自己成全自己!” 月华已经暗了下来。 夜风越来越大了,女人也没再说话了,很静,像是没人想要打破现在这份僵局 直到远处的风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驼铃声,两匹骆驼飞快的赶了过来,背上驮着两个人。 那二人一路疾驰,直等赶到客栈近前,瞧着窗户边上的苏青他们,蓦然一抬斗笠,露出两张满是风尘的脸来。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的潇洒,女的英气。 这两个人他都认识,周淮安与邱莫言,近些年东厂提督掌印先后被人刺杀,苏青虽说知道那行刺的赵怀安便是周淮安,但没想到连邱莫言也活了下来。 “点蜡烛的,别来无恙啊!” 邱莫言一笑,朝金镶玉招呼道。 金镶玉松开了苏青的手臂,道:“怎么是你们?” “这不是见你救了个姑娘,被西厂一路追杀么,我们两个就想着来帮帮忙,免得某人又说这大漠上都是些无情无义的!” 邱莫言也是感叹良多。 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一旦走上,生死两茫茫,世道难行,又有几个能活着重逢再见的。 周淮安对苏青拱拱手。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