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不过是人心罢了。” 仿佛恼怒于自己的心思被人窥破,细雨眼中寒芒一露,她已没说话,一步踏出,右手软剑横削向对方脖颈,黑衣人左手扬刀一挡,不想辟水剑剑身陡然一弯,剑尖已从右弯曲成弧,刺他脖颈左侧,剑刃更是如软鞭般缠了上去。 像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黑衣人再起一刀,回劈出去,将剑尖挡下,辟水剑发出一声清脆颤鸣,立朝外弯曲。细雨出手快疾狠辣,见一招被挡,右手握剑,顺着弯曲之势凌空拧身,剑势一变,剑光立在月华下划出一轮寒影,剑尖已如灵蛇昂首般左右变幻,回刺出去,飘忽难测,刺出的角度亦是有些,刁钻古怪。 足下一滑,黑衣人侧身提刀欲挡,可面前的剑却似真就像活了一样,不但从他双刀间的缝隙滑出,剑尖一弯,像是长了眼睛,朝他心口刺来。 “呼!” 那剑尖眼看已破开了衣裳,刺入血肉,可陡然黑衣人气息一松,胸膛,连同身子都仿佛塌下去一截,便是这一截,凌厉剑势已到尽头,剑尖竭力而回。 就在这刹那,黑衣人已然反击。 他步履一踏欺身而上,夹着辟水剑的双刀沿着剑身刺啦往下一滑,一刀已削向细雨脖颈,另一刀,则是反肘往后,挡住了曲身刺向他后背的剑尖。 “叮!” 颤鸣再起,还有布帛撕裂之声,两人已在短暂的交手中又分了开来,各自退开。 而在他们之间,一具包袱当空抛起,灰布扬开,半具干瘪发黑的尸首落了下来。 不约而同,二人眼神同时生变,身形一动,一人提剑跺脚凌空跃起一丈高,朝那罗摩遗体抓去,另一人却是缩身塌腰翻身在地上如猿猴一滚,而后站起的同时双脚借力一蹬,双刀已斩出数十道璀璨刀光,朝细雨罩去。 辟水剑之所以出剑难测,乃是因为其剑身可于刚柔之间变化,能曲能伸,不可以常理待之。 可如今细雨浑身冰凉,盖因对方的双刀不但快,而且出招的角度亦是刁钻古怪,那两条手臂仿佛没了骨头,亦是能曲能直,先前一直藏而不漏,而今乍然一现,竟是先朝她攻来,令人措手不及,眼看就要吃亏。 “唉!” 却听一声轻叹自场外突起。 紧接着,桥下陡见十数道乌光劈头盖脸的朝黑衣人打去,破空声锐急,听的人汗毛一竖。 遂见, 桥上,那漫天翻飞的刀光竟然分出来一道,一刀攻向细雨,一道挡向打来的乌光。 电光火石间。 “砰砰砰——” 顷刻,刀身上连连激起十数声激烈爆响,一颗颗乌红的珠子随之散落,或是被劈开,或是被拨开。 竟是念珠。 又有人来,细雨不得已舍了取回罗摩遗体的念头,避开刀光,翻身后撤,警惕无比。 而黑衣人,则是右臂一揽,那半截干尸已到他肋下。 可他落地的同时,身形一晃,踉跄后退了数步,等站稳,方才哑声低笑道: “好手段!” 语气竟有几分虚弱。 桥下,是个带发修行的和尚,眉目干净分明,顶着一头寸许长的短发,穿着件灰色僧衣,双手合十,一副安然之相。 “她有此悔悟之心已是不易,施主何苦咄咄逼人!” 和尚打量着黑衣人,又看看他身旁的张人凤,不由叹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想不到,江湖上真是藏龙卧虎,竟有人能使出分心二用的刀法,让小僧好不佩服!” 黑衣人却没说话,深深看了眼和尚,喉头微鼓似压制着什么东西,一手抓起张人凤,夹着罗摩遗体转身便走,大步狂奔,没入了夜色的阴影中。 细雨作势欲追,可那和尚忽然拦她去路。 “小僧陆竹。” “滚开!” 夜凉如水,二人已在桥上纠缠了起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