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相信,砍掉那棵树,是会带来灾祸的。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金风细雨楼昔日的老楼主,苏遮幕所言,而这颗树,也是苏遮幕亲手植的。 苏遮幕说了,苏梦枕也说了。 但现在,这棵树还是被砍了。 白愁飞砍掉了苏梦枕最心爱的那颗伤树,伐干、拔根、掘茎,彻底铲除。 那狼藉的窟窿,已如他的野心,路人皆知。 这下子,无数双眼睛已是明着暗着的都朝“天泉山”上看来了,京城里的各方势力、武林中黑白两道,都在看,在等。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们都不是傻子,而且都是聪明人,极其聪明的人,自然看得出来,这位苏梦枕一手培植提拔起来的二弟,如今已要以下犯上,争权夺位了。 有好戏看了,说不得,整个江湖又要重新划分了,势力重组,天翻地覆。 “六分半堂”的人在等着呢,他们可是巴不得金风细雨楼出点事,如今正是要报仇雪恨;“迷天七圣”的人也在等,这些人,争权夺势之心不死,想来也欲分一杯羹,见是否有利可图;还有“发梦二党”的人,他们想要救上一救,帮上一帮。 最后,连同“老字号”、“妙手班家”、“蜀中唐门”、“江南霹雳堂”、“小寒山派”、“有桥集团”、“下三滥”、“太平门”、刑部、神侯府、相府、大内的高手都在等,静观、旁观,想要看上这么一场兄弟反目,同室操戈的好戏。 就好像一群环伺不去的野兽,有的想要瓜分“金风细雨楼”这块肥肉,有的想要独占,有的则是谁也不想给,明争暗斗,明偷暗抢,结果如何,相信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红楼里。 苏青坐在椅上。 树大夫已在给他双腿换药,因为天下第七昨日发射的那千百道金光,有那么几道,是打在他的腿上,但也只是打在了他枯干坏死的小腿上,所以,既不痛,也不痒,更不见流血。 “些许皮外伤,大堂主多多休养一番就行了!” 他先是在穴位上施以针灸,又在筋肉上推拿按捏,最后才开了一副药,强筋壮骨的药。 苏青懒洋洋的靠坐在轮椅上,身下铺着软毯,颈后枕着棉枕,一旁的矮几上,摆满了三四十种点心、蜜饯、小菜、还有美酒,不用他伸手,已有人小心翼翼的,把菜夹到了他的嘴边,就差别人替他嚼了。 那副模样,真的是像极了一个混吃等死,醉生梦死的纨绔。 不光如此,身后还有婢女给他捏着肩。 苏青现在总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天底下的人都喜欢争权夺势了,为了享受。 老实说,他也是头一回如此理所应当的去享受。 “树大夫,你这针灸的手艺可真是不错,舒坦,多给我来几次,刺激刺激穴位,兴许我这双腿就能长好了!” 他慵懒的说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像是身子都被那按捏的手揉酥了。 树大夫脸一黑,哭笑不得。 他现在真有些怀疑昨日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大堂主,这针灸不可贪之过急,否则有害无利,早晚一次便可!” 苏青从鼻孔里“嗯”了声,懒散道:“也行,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在我这候着吧,顺便给我讲讲一些医毒药理什么的,我寻思着杨总管说的不错,那四大名捕里头的瘸子是、诶,叫啥来着?” “无情!” 树大夫眼角抽搐的接过话。 “对,就那个无情,他能名震天下,我肯定也能,听说他一手暗器功夫独步天下,但我却不想效仿他,干脆就学学这医毒什么的,说不准往后也能成一个大人物——哎呦,这力道不错,往边上捏捏!” 望着软毯上阖眼呻吟正吩咐着的苏青,树大夫木然着脸,神情古怪无比,他说:“大堂主,楼主那也缺我,还需要我照看呢!” 苏青摆摆手。 “不妨事,两头顾着,我待会就和他说说,他肯定能答应。” 树大夫这才似想起什么,无奈摇摇头。 “也罢,既然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