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其形古怪,通体狭长,笔直如一,远远看去就似一截斜立的柳枝,看似古拙无奇,然那剑柄与剑身贯连处,却是嵌着一颗圆球,这圆球外表剔透晶莹,内里却成风云涌动之相,一黑一白两气如双龙相竞,好不神异。 几人面面相觑,看了看那山壁的断面,又看了看地上的剑,全都屏住了气息。 “这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终于有人打破僵局,哑声问道。 “不管了,此地不宜久留,先将这柄剑带回去再说!” 有人说罢,已伸手摘剑。 长剑入手,此人顿觉一股清寒袭身,不禁打了个激灵,但他神情却马上惊恐起来,盖因他握剑的右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来,血气流散,顺着剑柄上的纹理,如万川归海般,汇聚到了那颗龙眼大小的圆球之中。 “噗嗤!” 想到了先前那些人的死状,这人眼神一狠,当机立断,已挥剑一撩,右臂立时齐根而断。 这人痛的满脸冷汗,而后连忙退开,一脸的恐惧。 “这剑竟能吸摄人的气血?这是谁的剑?” “咳咳,这是,我的剑!” 一个沙哑的嗓音从乱石深处响起。 “谁?” “什么人?出来?” 听得声音,这一行人纷纷脸色急变,凝重望去。 只见暮色的阴影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脚步虚浮,而且还不时的发出阵阵呛咳,咳得撕心裂肺。 但是等他们看到走出来的人,却都像是见了鬼一样,双眼渐渐瞪大,瞳孔骤然一缩,胆小的竟哆哆嗦嗦发起抖来,没了人色。 就着天边最后一丝夕阳余晖,却见一个惨不忍睹的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人? 或许是人,亦或许不是。 盖因这人,这是个比鬼还要可怖的人。 他的双脚已没了皮肉,白森森的骨头上血肉模糊,踏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斑斑的血印,他一步步蹒跚走出,身上披着件极不合体的袍子,左袖中,坠着一只白森森的骨爪,右袖却是空空荡荡,一张脸几快成了骷髅,唯剩一头白发在暮风中扬起,这好像是个男人。 说话间,他们甚至能看见这人眼眶里的眼珠子正在骨碌转动。 这还是人么? 如此惨烈的伤势,竟然还能活着,而且看样子还能活下去。 “你是人是鬼?” 有人牙关打颤,惊恐的问道。 “我、我都忘了我是人还是鬼……” 这个不人不鬼的身影沉默了片刻,才沙哑的低声道。 “不过,我觉得,你们很快就会便成鬼!” 他又道。 因为眼前这些人已将他围了起来,拔剑在手。 “有意思,你身受如此可怕的伤势竟然还能活着?” 男人想笑,可如今再笑,虽然同样惊心动魄,然却是让人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唉!”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也不动作,像是在等他们出手。 这些人果然出手了,更是出剑。 然后,他们就死了。 但见男人既不是动手,也不是动脚,暮风一过,他面前的这些人已全部定住了,仍是保持着出剑刺剑的动作,成了一具具冰雕。 男人脚步蹒跚的越过他们,睨了眼渐渐沉下的余晖,又望了眼夜空中已是浮出的一颗颗星辰,低声道: “群星璀璨,好一个大争之世啊!” 说罢。 他伸着骨爪,拔起地上的剑,慢慢走向东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