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扶额,闭着眼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她怎么把退婚这茬儿给忘了。 “怎么了?” “没怎么。”明檀忙转移话题,给他夹了块酥饼,“夫君尝尝这个,素心今儿一早特地去采了新鲜花瓣烤的。” 江绪接了,也没追问。 明檀暗自松了口气, 她可不想和夫君聊什么退婚的老黄历, 又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给自个儿长脸的好事儿。 眼看灵渺寺这话头是不能再提了,明檀一时也不知如何再问, 只能安慰自己,方才夫君应话时半分无异,想来与她在寺中念叨无甚干系, 许是她梦呓了,又或是无意间说过一嘴但她自个儿不记得了也说不定。 江绪翻着邸报,眼尾扫过还在扶额懊恼的明檀,唇角不自觉往上扬了下。 今日成康帝召江绪觐见,出门前,江绪给暗卫下了道命令:“带人去竹林,把蛇都杀了。”说得云淡风轻。 “是,属下领命。” 暗卫领命领得痛快,可转过身便面无表情地想:杀蛇,这还不如让他去杀人来得痛快。 盛夏时节本多蛇虫,就算清理了竹林,永春园中草木繁多,其他地方的也能游窜过来,该如何清理? - 清平殿,空旷幽静,沉香袅袅。 成康帝与江绪坐在棋桌前对弈。 身为帝王,成康帝自然是什么都通一些,于棋艺一道上,无需江绪放水,他也能与其平分秋色。 这会儿,成康帝边落子边与江绪谈起政事:“昨日灵州市舶使喻伯忠递了折子上来,说监官周保平狎妓暴虐,纵乐无度,五日前已暴毙于家中。” 江绪目光落于棋面,静静听着。 成康帝自顾自继续道:“灵州的市舶税连年降低,可往来藩客却不知多了凡几,朕不过派个周保平探探虚实,半年不到就折了,看来这灵州,还真是水泼不进,刀插不入了。” 江绪仍未出声。 成康帝又絮叨了半晌,见江绪不发一言,他忍不住敲了敲桌:“你如何看?” “右相如何看?”江绪反问。 “右相以为,灵州是宿家最后一块地盘,世代经营,不易啃下,需得从长计议。”成康帝耐着性子复述完,又不由得吐槽了句,“都是些废话。” “右相说得不错,太后一脉树大根深,如今最大的倚仗便是灵州海贸。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动作太大,怕是会得不偿失。” “朕何尝不知,可这块骨头难啃便不啃了?灵州海贸日益繁盛,他宿家在此划地为王算怎么回事,你快给朕想想主意。” 江绪看着角落已被围堵难以突出重围的黑子,垂下眼帘,忽然在其不远处落了一子。 “陛下要的不过是把控海贸,灵州既难攻坚,不若再开一港,徐徐图之。” 成康帝顿了顿。 大显前失北地十六州,历经三朝,到他手中仍余五州未曾收回,是江绪领兵多年征伐,才从北地蛮夷手中拿回曦、理、虞、东四州。 北患未绝,南夷侵扰也未休止,于开港一事上,几朝都是慎之又慎。 成康帝也不是没想过再行开港,可这开港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光是开不开,开在哪,朝臣就能反复辩上月余。 他思考良久,忽问:“若是再开一港,你认为何处为宜?” “全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