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为你挡的这箭,不管如何,你放过靖安侯府,好不好?” 她知道以他的本事,躲箭不算太难,可她若不赖上份恩情,又如何挟恩求情呢。不管利用还是喜欢,总归她与他之间,总是少不了恩情的牵扯。 江绪没答这话,平日敛下的杀伐之气骤然四溢,他单手搂住明檀,另一只手执剑,剑光翻覆间,一支支淬毒羽箭被打落,最后一支,他反手握住剑柄,当空平划而出,那箭便断成了两截,坠落在地。 潜伏的津云卫于暗夜中全数出动,在两拨箭雨后,包围了这一批宿太后最为得意,又轻易不出的精箭手。 信号放出。 屋中暗卫也缓缓将剑收回剑鞘,拱手请示江绪。 江绪眼都没抬,只吐出个字:“杀。” 暗卫略顿,先前圣上与主上商议时,似乎是有将这一批精箭手收为己用的意思……他倒也没多嘴,领了命,潜入沉沉黑夜。 …… “这毒可解,微臣先前正好得了一株雪草,只是王妃这箭需得立时拔了,不然恐失血过多,又恐伤口感染。”封太医声音压得很低,还略微发颤,“不过微臣气力不够,怕是一次拔不出来,给王妃徒增疼痛。” 江绪没再多问,上前坐至床边。 “给你拔箭,忍一忍。” 听闻拔箭,明檀拼命摇头,额上汗珠不停滚落:“不要,我怕!” “箭不拔,你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听到“死”,明檀瑟缩了下,可抗拒之意仍旧明显,只是不拔她也很疼,她现在就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今日,眼泪吧嗒吧嗒掉着,眼睛鼻子全都通红。 半晌,她虚弱地松了口:“那,那我让你拔箭,你答应我,放过靖安侯府,好不好?” “放过靖安侯府?”江绪垂眸看她,声音冷漠,“不可能。” 明檀泪眼朦胧,蓦地抬头与他对视,说实话她再如何作想,也没想过她已这般田地,这样求他,他都不肯松口,不动半分恻隐之心,所以她在他心里就是半点地位也没有是么,所以―― “啊――!” 明檀还处在江绪翻脸无情过于决绝的震惊之中没能回神,肩头忽地传来一阵无以复加的剧痛,她不由惊叫出声,在痛到失去知觉晕死过去的前一瞬,她眼前只朦胧瞥见被拔。出来的带血的箭头,还有江绪略微松动的面容。 第一百零七章 明檀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似乎是跌入了一个极为冗长的梦境。 梦里有幼时爹爹给她推秋千,那秋千推得极高,仿佛能飞出侯府高墙,望见上京城里夏日摇曳的柳絮,秋日金黄的银杏,还有冬日纷飞的大雪。 一转眼,又到了她的笄礼,明珠熠熠,高朋满座,她穿了身明艳繁复的锦裙,锦裙上豆蔻枝头的金雀都纤毫毕现,笄簪上南珠的光泽也清晰莹润。 还未待她走向笄者,画面恍惚一转,又至那日新婚。 喜红璀璨满目,夫君执喜秤,挑开她的大红盖头,她与夫君交杯,而后她又垂首,惴惴不安地给夫君解起腰间玉带。 忽然,一支冷箭从窗外射进来,她就那么怔怔看着,夫君却忽地往她身前一挡―― “夫君!” 明檀倏然睁眼。 她眼前空白了瞬,待眸光回拢,才发现眼前是浅粉色的帐顶。 原来是梦,幸好,幸好只是场梦。 她心跳极快,背脊也生出层薄汗,只是当她想要起身,肩头传来的疼痛拉扯又让她面色“唰”地一下煞白,她缓缓往下,找到个缓解疼痛的姿势躺好,一动也不敢动。 “小姐,您醒了!”绿萼恰巧进来换水,听见动静上前,不可置信地捂住嘴,眼眶发红,“小姐,您终于醒了!奴婢,奴婢快要担心死了!” “无事……”明檀张口,喉咙却干涩得很,说出的话好像也没声儿,浑身上下更是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