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句:“阿檀,我有些想不通,定北王殿下出城那日,你还追上去让人别死,怎的这几个月对王爷消息却是……” 明檀扫了她一眼,声音冷淡:“我让他别死,那是顾全大局,若他死活与大显疆土无干,与大显将士无干,谁爱管谁管。” “那你可真是为国为民,忍辱负重呢……” 与章怀玉斗惯了嘴,白敏敏不假思索便接道。 “……?” “如今平国公府是在逐客?” “敏敏不会说话,你别理她。”周静婉将糖酪青梨往明檀面前推了推,又给白敏敏递了个眼神,“还不去前头招呼,少在这给阿檀添堵。” 白敏敏一脸错愕无辜,“我”了半天没我出什么话来,生生被周静婉赶去前头待客了。 然这不会说话的也不止白敏敏,明檀许久未出,骤然露面,许多贵女都上前与之叙话。 也不知是谁打趣道:“今儿这春日宴倒让我想起几句词,‘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听闻前些时日定北王已率军攻入荣州禄县,这禄县一仗打得分外艰险,想必王妃定是在府中日日祈愿郎君千岁罢。” 明檀浅笑不语。 周静婉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郎君会否千岁不知,妾身常健倒是不易,阿檀这回风寒弥久,大家都好些时日没见了。” “是啊,如今可好些了?瞧着清瘦了不少。” “这春寒天也得紧着保暖,若是着凉,复病可不值当。” …… 三两句话题扯开,众人一道说着话,去戏园子看了两折戏,又去马球场上看了会子马球,明檀这伤方愈不久,不宜太过劳累,是以就打算回转了。 在府外道别,明檀正要登上马车,忽有京畿大营的卫兵匆匆赶来,有事要禀于章怀玉。 白敏敏见他面熟,没大在意便要放人进去,可他行礼时见着明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白敏敏察觉有异,忽然问道:“你有何事要禀于世子?西北军情?” “这……”卫兵吞吐,“是,属下有西北军情要禀,定,定北军越河之战遭…遭遇伏击,退守禄县,定北王……定北王……” “定北王怎么了,你快说啊!” “定北王殿下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卫兵一咬牙,语速极快地说完,死死埋下脑袋。 明檀的身形似是晃了一下,唇色也倏然苍白。 白敏敏与周静婉不约而同上前扶住她。 “阿檀,你还好吧?”白敏敏有些担忧,又有些懊恼,方才这卫兵的表情也没什么欣喜之意,早知如此还不如不问! 周静婉也宽慰道:“定北王殿下吉人天相,定会醒的。军情多半延时,说不准咱们听信的这会儿,殿下已然醒了。” “醒与不醒,与我何干。”明檀很快恢复过来,站稳身子,又面无表情地回身,“我回府了。” 白敏敏与周静婉目送她上马车,眼底都是掩藏不住的深深担忧。 定北王府的车马一路驶出春正大街,明檀端坐车内,不知怎的,她忽然撩帘往外吩咐道:“去灵渺寺。” - 攻城之战历来多艰,腊月深冬打至入春回暖,西北边地已是尸横遍野,战场上烟熏火燎,鲜血裹杂着未来得及清理的尸体腐臭味道,熏染得整片天空都是蒙着层灰的暗色。 西北起战源因北诃虎视阳西路,可如今的主战双方已变成大显与羌虞。 北诃被大显打了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哪还敢肖想阳西路,灰溜溜地往北回迁百里,连结盟的羌虞也弃之不顾。 穷寇莫追,况且大显之意本也不在北诃,西北兵力又不足以分兵而战,是以江绪拿捏着羌虞与北诃结盟图取阳西路一事做文章,向羌虞所占荣州进发,发起收复之战。 荣州若好收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