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糖用力将棺材板再打开一点。 同时,他发现棺材板上贴有许多东西。 他拿出手机,借着手机灯光一照,整个人猝然被这些东西惊得头皮发麻。 ——全是血红色的符咒,像鱼鳞一般,密密麻麻地贴满棺材内部。 怪不得裴先生明明这么强大,却不能在此脱身。 季糖下意识地伸出手,试图将符咒一张张撕下来。 符咒有多少张,他就撕多少次,撕到裴先生能够不被镇压为止。 可当他想要撕下第一张符咒时,就碰到困难。 他攥紧符咒,用力地扯了扯,扯到手心泛红,符咒仍是像生长在棺材中一样,根本撕不动。 季糖:“…………” 他可能得回家找人来帮忙。 季糖很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对青年道:“抱歉,裴先生,我自己一个人好像帮不了您……您等等我。” 季糖费力地推开棺材板,从棺材中脱身而出。 他那身血红色的嫁衣在这几番动作的折腾之下,被扯得有点破,沾染着不少灰尘。 季糖半坐在空旷的庙宇中,气喘吁吁,脸颊带有淡淡的红晕。 他方才明明亲的是一名冷冰冰的鬼魂,可他的嘴唇却烫得很,那种奇怪的触感挥之不去。 季糖的脸更红了。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从庙宇中的一扇窗户向外看去。 天边已泛起淡淡金光。 天亮了。 季糖还是没能将这名厉鬼带回家。 虽然上次他也没能及时将傅临山带回家,但他起码可以跑到傅临山的医院里露营,软磨硬泡地让对方跟自己回家。 可现在的这位厉鬼 ——根本没有醒来。 连对话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更不用说软磨硬泡。 即使季糖在这里住上一百年,恐怕这名厉鬼也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这……是传说中的植物鬼吗? 季糖有点苦恼。 他翻看起APP中关于这名厉鬼的提示。 生前是敢于批斗社会的民国作家。被人砍断头颅而死。死后的魂魄,被囚禁于他最讨厌的封建习俗——冥婚场景之中。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生不如死。 他生前最讨厌的东西,死后无处不再地在折磨他。 他甚至不能醒来,不能离开这里,不能说话和挣扎,只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静静地忍受折磨。 这比谢立的听不见,贺知夜的看不见,更加令人痛苦。 明明魂魄还在,却不能再看这世界一眼。 季糖一定得找到带他出去的办法。 等到裴先生能够醒来。 季糖不会再让他身处于压抑恐怖的冥婚场景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