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夫人屏息以待,认真聆听郑心幽的话。 只是郑心幽说到一半时便蹙起了柳眉,愁眉苦脸地盯着那兰花的花蕊瞧了半晌后,才回身与郑心柔说道:“姐姐,你曾养过不少名贵的兰花,你也来瞧瞧……当真是奇怪的很儿。” 在场的贵妇小姐们都知晓郑心柔腿部有疾,便见她姣美的脸蛋上浮现了几分难堪之色,而后便朝着不远处的苏一箬说道:“表妹,烦你过来扶我一把。” 苏一箬虽不喜郑心柔,可却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驳了她的面子,便只得挪步上前搀住了她的半边身子。 郑心幽则从另一侧搀扶住了郑心柔。 走到那柱“姹紫嫣红”跟前,苏一箬也不知是何处来的大力,竟让她半边身子往前扑去,幸而右侧的郑心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郑心柔。 是以一瞬后,安平侯夫人们便眼睁睁地瞧着那苏一箬倒在了那盆“姹紫嫣红”之上。 苏一箬腰侧部撞到了那瓷质的花瓶托上,身子也半压在那柱极娇弱的姹紫嫣红之上,半边裙衫都粘上了花盆里的泥土。 她面色惊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可更令她心悸的还是自己毁了这柱名贵的“姹紫嫣红”。 花厅内有一霎的沉默。 安平侯夫人痛心疾首地瞧着地上的苏一箬,和她身下被压得严严实实的“姹紫嫣红”。 忙对不远处的丫鬟们说道:“都是死人不成?还不快将郑小姐扶起来?” 苏一箬侧腰处虽是火辣辣的疼,可被丫鬟扶起来后第一眼,便去瞧地上的那盆“姹紫嫣红”,一瞧那兰花的惨状,便要与安平侯夫人道歉。 她尚未来得及开口,一旁默不作声的郑心柔和郑心幽便都愁眉苦脸地出声道:“夫人,都是我们不好。” 安平侯夫人哪儿顾得上她们,一见那“姹紫嫣红”的半死不活的恹恹模样,便红了眼眶,连平日里的体面都维持不住了。 范老太太心下哀叹,便只得走到安平侯夫人面前,微微躬身致歉道:“夫人,都是我家一箬不好,她没站稳,损了您这名贵的兰花……” 老太太都去安平侯夫人跟前认错了,苏一箬便也忍着侧腰上的疼痛,走上前去与安平侯夫人道:“夫人,都是……都是我方才没站稳,我知晓您这花儿名贵的很儿,若是我能赔得起……” 话未说完,另几个贵妇便嗤笑出声道:“这花是有价无市,再有钱又如何,照样买不来。” 安平侯夫人收拾了一会儿心情,见苏一箬一脸愧怍的立在自己跟前,想到昨日里东宫总管太监张启正的嘱托,便也只得把心内的怒火生生压下。 虽则不知晓此女子与太子有什么关系,但能让张启正特地来安平侯府跑一趟的,必是有几分渊源的人。 安平侯夫人便扶起了范老太太,又朝着苏一箬说道:“罢了。” 虽面上如此说,可自这“姹紫嫣红”没了后,安平侯夫人脸上便连一丝笑影都没了,整个人阴气沉沉的很儿。 郑心柔与郑心幽也回了位置上,期间郑心幽不住地拿眼神去瞥郑心柔,频频示意后,皆是要讨个说法的意思。 谁知郑心柔却连一丝余光都不曾分给她,摆明了是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 郑心幽心中虽恼怒,却也只得压下不提。 “姹紫嫣红”这桩插曲如阴霾一般迷蒙在花厅内。 方才那些未曾出言奉承安平侯夫人的贵妇们纷纷说笑了起来,且彼此间谈论的话题不是“牡丹”便是“芍药”,分明是不想让安平侯夫人好过的意思。 安平侯夫人心内郁气满壑,却又不好发作,到底是多那笨手笨脚的苏一箬多了几分埋怨。 三个女孩儿都立在“姹紫嫣红”之前,怎得就她摔了下去? 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