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完全就是打定主意要跟蛇杖单独行动,就算没有遇到好玩儿的地方好玩儿的事情,她也绝对会晚归。 蛇杖绕在少女的胳膊上,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抬起头,向后方投来了一个看破一切所以鄙夷的眼神。 塔希尔:“……” 奥兹曼迪亚斯:“……” 同样的情景,在这趟旅行中还是出现过无数次。 樱明显是故意的。这一点,无论是塔希尔还是奥兹曼迪亚斯都发现了。 他们一家三口外加一条蛇,每到一个地方,只有前半截时间是集体行动。 到了看完了一个景点出来,可以再用富裕的空闲时间去做点什么的时候,樱就会表示,啊,突然看到了这边/那边好像有很有意思的东西。 ——我和蛇杖先生过去看看,父亲大人们不用管我,你们自己去逛吧! 每次她都这么说,每次她一去就不复返,直到晚上才会和蛇杖一起回来。 表面上看没有任何破绽,因为问她单独行动时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樱都对答如流,面上毫无异样之色。 可是,都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家人了,父亲们怎么可能猜不出樱暗藏的心思。 还能是为什么,分明就是故意跑得远远的,把这一天剩余下来的充足空闲,全都—— “……” “……” 大概就是这样。 人流量稍微有所减少的异国街头,明明是旅行主体的少女带走了会碍事又聒噪的蛇,剩下的便只有两个人。 法老王和大祭司前不久才结束了关于称呼问题的对话,王的心里还在耿耿于怀,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了只有他们两人,再没有别人打扰的独处。 当塔希尔时隔颇久终于稍稍侧目,看向不知怎么半晌都没说话的男人时,却发现,对方一直都在看他。 王将只是为了配合爱人才戴上的墨镜往上托起了一点,露出最不应该被挡住的金目。 他注视着他的眼神,似乎格外认真,并不是随意看来的一眼。 “……怎么了?” 大祭司的心被这不一样的视线看得产生了些微的颤动,他将之归结为“不习惯”。 毕竟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这般清楚地看见男人的脸。不止是这个十年,在这之前,还有更加难以想象的千年时光。 褐发金眸的王如今仍是他们生前分别时的青年模样,也就是他停滞在塔希尔记忆中最后的样子。 他不能告诉拉美西斯,自己有多少次在越来越模糊的印象里反复描摹这张俊美的面庞。 他不能告诉拉美西斯,正因如此,在清晰的轮廓扑面而来时,他早已溃散的心脏每一次都会因面前这个男人的目光而颤动,近乎不愿意再移开自己快要变得痴迷的视线。 当然不能告诉他——这会让那个男人再不知距离地得意起来。 塔希尔愿意吸取教训,纠正自己曾经过于一意孤行、不考虑后果的错误,也愿意在此基础上增加几分坦陈…… 可矜持是刻入灵魂深处的本质。 就比如此刻,不管心怎么动荡,金发祭司的双眸仍如不带波澜的清澈湖水,只将法老王的面孔倒映其中。 “为什么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他又问。 奥兹曼迪亚斯隔了好一阵,才慢吞吞:“唔。” 王在这一期间的心理活动,隐藏得跟他的爱人一样好。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会不约而同地保有高度的同步。 他也不做解释,只在结束了漫长的沉吟后,突然开口: “只有我们两人了啊。” “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