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谨被她戳出隐秘的心思,脸上很是挂不住,可是喉咙里涩涩的,他刚才确实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无从辩驳。 月宜原本和他撒娇的温婉渐渐变成失落,她默默扯过衣服披上,回到床上躺下,这次背对着容谨没有再说一个字。 虽然一室昏暗,容谨仍然能听到她伤心的啜泣声,如同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心尖上咬来咬去。他很想安慰安慰她,但,是他惹她哭得,他们这场亲事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他不想再继续和她纠缠不清了。 自己早点有机会离开,月宜另觅良人,会比和自己在一起幸福的。可是,容谨想到那个公子看到月宜惊艳的目光,心里又仿佛灌了一瓶子醋。 这件事让月宜很受伤,之后几天她也不和他说话,吃饭也是去姐姐姐夫院子里。周月明询问他们是不是吵架了,月宜嘟着嘴儿摇摇头:“一点小别扭,不碍事。” “不碍事?这都不说话了,还说不碍事?他欺负你了?” 月宜继续摇头:“真的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她喝完碗里的汤,觉得没什么胃口,便离开了:“姐姐、姐夫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了。”周月明想要拉着她再和她说会儿话,她每天也挺忙的,天天在酒肆待着,还要去看顾酒窖,监督酿酒,回来的时候月宜往往都睡了。这两天过来用饭,月宜眉眼郁郁,她有心开导,妹妹却不肯说。 卫寒均沉吟片刻说:“想必是容谨说了什么,伤着月宜了。” 周月明眼神忽然锐利起来:“不行,我还是要去问问。” 卫寒均一把拉住她:“月宜摆明了就是不让咱们去细问,你这样冲过去,就算问明白了,月宜也会难过得。有些事不用咱们插手。” 周月明深深吸了口气:“我原来想着叁年五载,现在看这架势一年就足够了,要是他还是不情不愿,我就放他离开。” 卫寒均也同意:“是啊,我想月宜是个聪明的姑娘,自己会明白的。” 月宜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就是不肯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冬璃不解地问:“姑娘到底和姑爷发生什么了?前段时间不是挺好的吗?” 月宜闷闷不乐:“感觉自己做什么都不对。”她靠在庭院栏杆处,仰望着一轮圆月,和自己一般,孤零零地挂在天空。冬璃又说:“姑娘,咱们不必那么讨好姑爷,姑爷确实是咱们周家的救命恩人,可能大小姐做的不好,但也不需要姑娘这么自降身份。大不了,咱们周家供着二姑爷,姑娘再找个对姑娘好的如意郎君。” 月宜忽然笑了一声:“冬璃,你说话越来越有阿姐的感觉了。以后可以和夏珠一起去酒肆做二掌柜得了。” 两人窃窃私语一番,月宜觉得困了才终于回到房间。 容谨见着她,心里忽然生出一份欢喜,可是又怕自己显露的太明显,就低着头拨弄茶盅,唇角却微微上扬。月宜一言不发地进入屋内,换了衣服,拿了一本话本子坐在美人榻上默默看着。容谨习惯了月宜黏着自己,被晾了这么些日子容谨很是不适应。 可他没有想过,其实这样的日子和往日没什么区别。 月宜似乎当他不存在,他走来走去的,一会儿去关窗户,一会儿又让冬璃进来倒水,闹得她看不进去,于是扔下话本子有些烦闷地开口:“你平常念经的时候我都不说话,或者在外头乘凉,我读书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也不打扰我?” 容谨听她开口,心中一喜,却仍是绷着脸淡淡地说:“我也没做什么。” 月宜哼了一声,翻个身不理他。 容谨见此又有些失落。 及到睡觉的时候,月宜还是不和他说一句话,倒是容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多嘴起来,一会儿说他想吃什么什么斋菜,一会儿又问她还要不要吃糖炒栗子。月宜也不回答,存心气死容谨。容谨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犯贱,原先嫌她烦,现在却又巴巴地想让月宜和自己说话。 “月宜。”容谨还是忍不住喊她的名字。 “做什么?”月宜闷闷地说。 容谨语气轻快起来:“你今晚在你姐姐那边吃什么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