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撷芳阁,走在长长的廊道上,何天心中默念: 皇帝的智商,或在平均水平之下,但绝非白痴、弱智;他为皇后所制,最主要的原因,是性格。 皇帝对皇后,正所谓“嬖而畏之”。 原时空,司马衷的画像,几乎都是肥头大耳、斜眼歪嘴模样,那是弱智——生理性弱智的形象。 父亲是帅哥,母亲是美女,他怎会生的难看? 不过,智商未踩破下线,对司马衷,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西晋灭亡、五胡乱华—— 他若是个白痴,就不需负多大的责任。 但他既是个正常人,这一切,就要负上最大的责任。 何天长长叹了口气。 * 何天夤夜入宫,正确不过的选择。 第二天一大早,派遣新任五部大都督“抚慰五部”的草诏便送到了式乾殿。 皇帝:“抚慰五部”——是要离开京师的吧? 送草诏的段广:当然。 皇帝:这合适吗?先帝亲口嘱咐过朕,刘渊是侍子,不能离京啊! 段广愕然,手足无措。 杨太傅只好亲自出马。 开始的时候,还算从容陈词: 时移世易,现在的情形,同先帝在的时候,已经不同啦,刘渊“侍子”的身份,可以暂时往一旁摆一摆啦! 皇帝:先帝走了不过半年,就“时移世易”?就“不同”?圣人说过,“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啊! 杨骏亦愕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定定神,口气就严重了: 五部蕃息繁衍,人口愈来愈多,匈、华之间,龃龉日增;五部之间,矛盾也很多,甚至有叛出塞的,若不尽快“抚慰”,可能酿成大乱,如是,这个责任,谁负?! 皇帝明显有些发慌,但—— 太傅说的是!不过,难道能够“抚慰”五部者,唯刘渊一人?大晋人才济济,譬如……张华、卫瓘,他们都同戎夷打过多年交道,勋绩卓著呀! 还有,刘渊是匈奴人,恩怨联结,反未必能一碗水端平——他原是北部都尉吧?他若偏向北部,如之何? 杨骏瞠目结舌,这人,还是那个皇帝吗? 还是那个皇帝。 只不过,昨天晚上,何天、皇后、董猛,反复推演,皇帝只负责死记硬背,而杨骏摆出来的理由,皆未出何天算中。 若杨骏真有何某所不及的见解,皇帝就说: 太傅讲的,朕也不大明白,可是,先帝弥留之际的遗训,朕无论如何不敢违背! 最后,杨骏脸红耳赤,一头黑线,但终究无可如何。 杨文长在圣上面前吃瘪,很快就传出了式乾殿。 这一回,又不同于任命何云鹤做散骑侍郎——那一回,虽也是打杨文长的脸,但毕竟台面上同杨文长没有直接关系,这一回,可是直接、当面驳了杨文长! 前所未有。 真要“乾纲独断”? 而且,据传出来的消息看,攻防之际,圣上这一头,可谓有板有眼,杨文长不论扔出啥理由,都能有理有节的怼回去。 这还是俺们印象中那个圣上吗? 难道,大智若愚? 之前种种戆愚,都是装出来的? 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