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可与祸!” “与……祸?” “臣是说——太后万不可被皇后抓到任何把柄!” “把柄?……” 何天凝视太后,“毋庸讳言,此刻,临晋侯苦求太后一诏而不可得;而太后,也未必不想助尊君一臂之力——” 太后、陶韬,都明显的慌乱起来。 “没有!没有!”太后连连摆手,“哪有的事?” 你可以说无意助你尊君“一臂之力”,但怎好替他打包票不会“求太后一诏”? 何天说自己的,“然而——没用!” “臣是说——即便临晋侯拿到了太后诏敕,也没有用!” “今晚临晋侯大宴百僚,宫城有变的消息传至,百官奔散,除了太傅僚属和几个亲信,竟是一个也没留下来!”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临晋侯经已人心尽去!” “请太后留意——” “是一个也不剩的那种‘尽去’!” “这种情形下,张劭就算拿到了太后诏,又如何?” “他敢以太后诏对抗天子诏?” “此人几根骨头、几斤几两,太后不晓得?” “中护军营诸将,会跟着他从逆?” “若杨骏真宣了啥‘太后诏’,也不过坐实谋反的指控,并不能挽救——甚至都不能推迟其覆亡!” “太后,却再也洗脱不了‘谋逆’的罪名了!” “此皇后之最乐见也!” 太后的脸,白的纸一般,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再者说了,就算杨骏拿到了太后诏,但没有太后身边宦者宣诏,谁晓得这个诏是不是他自己伪造的?” “其实,若是伪诏还好些——至少,不干太后的事儿嘛!” “臣言尽于此!” 顿一顿,“不知太后还有没有什么训谕?” 太后的樱唇,微微开合,欲言者三四,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既如此——臣告退!” 转向陶韬,“陶令!” “啊?啊!” “太后若……一时糊涂,你一定要切谏!——不可误主君,亦不可自误!” “啊?啊!是!是!” 何天长揖,退后,转身,正待开步,只听太后终于颤声道,“侍郎!” 何天回身。 太后容颜惨淡,“万一……万一事不可为、无可挽回……有一事相求。” 何天欠身,“臣岂敢当‘求’字?——就请太后吩咐。” “高都君无辜!无辜!无论如何,求侍郎在皇后面前……” 何天想起了皇后的话—— “还有她那个阿娘!那个姓庞的老妖婆!什么时候拿我当人看过?!” 心里一声长叹。 “臣有肺腑之言——” “侍郎……请说。” “皇太后若还是皇太后,高都君就是皇太后生母。” “皇太后若不是皇太后了,高都君是什么?!” “太后——万不可自误而误尊亲!” 过了好一会儿,皇后以低的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说道,“我明白了……” 何天不再多言,一揖即走。 走出了载清馆,隐约觉得足底有异。 除履,就着灯笼一看,袜底沾了一小块硬泥。 这—— 自然是方才入觐的时候沾到的。 即是说,自己之前,有人不除履而入载清馆内堂?! 何天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回载清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