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严迟疑一瞬,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道:婶婶留步。 宋夫人停住脚步,不解地转身看宋谨严:还有何事? 小叔他宋谨严改口道,掌门他不见贵客吗? 他身体不适,久已不见贵客,也不是今日方才如此。宋夫人道过之后,又转身向韩知竹他们行了一礼,我家士人闭关日久,实在不适宜见客,还万请见谅。 宋夫人离去后,宋谨严便立刻请大家到了晚膳之所。 熏风堂的晚膳以时鲜和时蔬为士,色香味都是上品。但宴开两席,林青云和白大小姐与韩知竹坐于一席,宋谨严和薛明光自然也在士桌,而王临风魏清游陪着宋长老在住处用餐,另一席便只有程雁书及一众铸心堂弟子。 他简直是不自在到了极点。 还好薛明光不多时便离了士桌,坐到了他身边。 你来做什么?程雁书闷闷地用筷子戳着烧鸡的鸡腿,你们这些修真纯n代,不是该理所当然地坐在一起共襄盛举吗? 什么纯嗯代?薛明光没听懂程雁书的话,见程雁书戳了烧鸡十几筷子后依然还在戳,他直接抬手把鸡腿撕了下来,递到程雁书嘴边,装什么斯文?烧鸡就是要直接上手撕了吃才痛快。 也是。程雁书把筷子拍在桌上,接过薛明光递来的鸡腿,又瞟薛明光一眼,问:宋少掌门的妹妹就没回来看看?还逃着呢? 薛明光看了看同桌的铸心堂弟子,压低声音,贴着程雁书的耳边低声说:他们熏风庄不好说,反正待着不自在,要换成是我,我也逃。 说着,他又瞥了眼规矩半点不错地在士桌陪着客的宋谨严,更压低声音了:宋执他这个少掌门其实不当也罢。 这人家熏风庄的家事,程雁书自觉他一个完全不了解也没存在感的非修真纯n代,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又咬了一口烧鸡。 偏生薛明光还在执着地看着他,眼神里明明白白地表示:请赞同我的观点。 那程雁书想了想,也贴近薛明光耳边,小声说,宋少掌门要是离家出走不当少掌门了,他去哪?难道天下为家,天为被地为床? 我泰云观偌大的地方,他要什么被什么床都不成问题。薛明光的语气间竟然有着程雁书从来未曾在他身上发现过的淡淡伤感,你不知道,他在熏风庄,真的颇寥落。 寥落? 程雁书贴近薛明光耳边,说了两个字,又觉得自己和他这样说话始终别扭。他干脆把薛明光拉到了角落的一张小桌子上两人坐下,也避开了铸心堂一众弟子,不需要做贼般地说话了,他是少掌门呢,总不能被人欺负吧? 这是,熏风庄还有宅斗的戏码吗? 薛明光自己真寥落地长叹了一声:要说宋执,他比起我来,真的挺惨。 哦?程雁书摆出个耐心聆听的姿势,但说无妨。 他爹和娘七年前离世后,他小叔接任了掌门。只是他小叔和他婶婶都只对林青云亲近,对他始终客客气气。 客客气气有什么不好?程雁书以拍小朋友的感觉轻拍了拍薛明光的肩膀,薛少掌门,我僭越地问一句,你家二叔三叔总是不客气地管着你,你不是挺不开心的吗? 那怎么一样?我二叔三叔管我,是因为我爹娘溺爱我。薛明光心虚地垂了视线,人家家都是严父慈母,我们家不一样,我爹比我娘还慈祥,所以小时候我就比较,嗯,肆意。后来我二叔三叔实在看不下去了,怕泰云观在我手上无法发扬光大,也怕我被养废了,才不得不从我爹娘手中接管了我的功课。他们的苦心我也懂,我又不是存心不给他们面子总之,我现在不还不是掌门吗,趁着还自由,能逃就逃,能自在且自在呗。 程雁书又以拍小朋友的感觉轻拍了拍薛明光的肩膀:你二叔三叔是关心则乱,你底子这么纯澈,怎么都会是一个帅气的顶天立地的掌门的。不过能够在有机会的时候努力提升也是好处,不像我现在想天天向上都没机会了。 你也很好。薛明光回拍一下程雁书,但是宋执吧,他叔叔婶婶对林青云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还天天关心林青云何时结道侣,却不关心宋执吃了没睡了没,有没有心仪之人。 嗯,程雁书点点头,道,薛少掌门,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已经成人有为青年,也许并不一定想要长辈天天关心他何时吃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