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连饮食口味也随之改变。蒋慈吃惯苏帮菜,反而对香料浓郁的大马菜感觉一般。 何靖第一次听蒋慈说起自己母亲。苏州人,难怪蒋慈皮肤这么好,“你是长得更像你妈?” “是啊。”蒋慈想伸手帮他将菜放好,结果被何靖轻轻挡开,“我来就好。” 何靖动作利索,看得出确实是做惯家务的人。 “那你呢,你像你爸还是你妈?”蒋慈倚在石面台边,望着他卷起衬衫袖子,熟练捡菜洗净。 “何武像我妈,我长得像另一个。”何靖没有抬头。左手手指微弯叩在姜片上,右手刀落声声脆,配合后移的左手快速切丝。 “另一个?你爸吗?”蒋慈疑惑这个称呼。何靖扯出苦笑,“嗯。” 久病在床的慈母,年少稚气的何武,所有担子落在何靖肩上。他厌恶那个抛妻弃子贪图女色的男人,更不愿承认自己与他外貌相似。 “你长得比何武好看。”蒋慈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过于唐突,“我不是说你妈比你爸丑的意思。” 越描越黑,还不如收声。 何靖挑眉,停下手侧头冲蒋慈笑,“阿慈不会也对我一见钟情吧?” “你想得美。” 蒋慈嗔瞪一眼,唇边却掩不住笑。她看见袋子里居然有生蚝肉,“你要煮什么?” “苏州菜我不会,只能给你煮个潮州菜。” 何靖先将切丁肥肉下锅炸出猪油。油渣捞起,提起锅耳匀称晃动,油液在锅内漾出一个大圆。葱花撒入,顺锅沿均匀倒入一碗白色汤水。汤受热后逐渐凝固成饼状,泛着半透明的灰色。他将勾了芡蚝肉铺开在饼上,煎了几分钟直接打蛋淋上。 蛋香四溢,熟练翻面,何靖神情专注仔细。直到金黄呈现,边缘酥脆。锅铲竖切,厚实蚝肉上道道均匀压痕,装碟端起。 何靖用筷子夹起一块带着蚝肉的蛋饼,递到蒋慈嘴边,“你试一下。” 蒋慈颗粒未进,海鲜香气勾得她馋虫大叫,毫不犹豫朝筷子张嘴咬入。 烫到飞起——! 她猛地一颤,被刚出锅的热气烫到皱脸,拍着何靖的手不知所措,一口蚝肉含在嘴里欲吐不吐。 “快点吐出来啊!” 何靖急得伸手,示意她吐在自己掌内。眼见蒋慈飙泪,硬撑着把嘴闭紧。她摇了摇头,热度稍降,香气四溢的蚝肉软嫩可口,蛋饼咸酥,美食当前她居然不舍了。 牙齿咬合,咀嚼数口,直接下咽。 “还,还挺好吃的……”蒋慈红脸望向何靖,舌头半探,散着余热。 何靖哭笑不得,“你先坐着等我,我弄完了你再吃,很快。” 蒋慈听话离开厨房。走到客厅倒了一杯凉水喝下,舌头热度才有所减退。她放下水杯拿起昨天餐桌上的书,窝入沙发翻看起来。 她看得认真,丝毫未察觉厨房声响早已停下。夹在书里的细笔握在手中,翻到一处似乎不甚理解的地方,她会蹙起眉头紧紧盯着。直到笔尖寥寥写下什么,她才舒展眉心。 这是何靖眼内的场景。 蒋慈侧脸格外温柔,长发掖到耳后,露出挺翘鼻骨和上扬眼尾,目光笃定心思沉静。这一刻何靖才醒悟,她只是个普通大学生而已。 他们相差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惜命运各有安排,彼此差距犹如云泥,何止短短五年。 多希望她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但明明人在眼前,却似隔着几十世纪。她手上那本书自己偷翻过几次,来来去去只懂封面大字。两人默契走下去,她的是前程万里,自己的是万丈深渊。 怎么办,突然很想自私无耻,要求她把这份专注分给自己。能不能先看到他,只看到他。能不能离他再近一点,比做爱距离更近,近到彻底占据她整颗心。 “好了吗?”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