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榻上坐了下来,见她来到了跟前,他才掀眸,淡淡道:“回去。” 陆莹心尖轻颤,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挪回了床前,他也不知从哪儿拿起一册书,翻起看了起来,只丢下一句,“你有孕在身,早些歇息。” 这句话,又恍若一股暖流缓慢注入陆莹心中,逐渐温暖了她,她不自觉露出个笑,轻声道:“殿下也早些歇息。” 窗外风声不止,树叶簌簌,犹如上千只蝴蝶震动羽翼,声势浩大。 陆莹本以为自己睡不着,许是这一日太累,躺到床上没多久,意识就逐渐涣散。 翌日,她醒来时,天色尚黑着,窗外很静,落根针都能听到,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烛台上的龙凤烛,龙凤烛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有祈道婚姻幸福之意,点燃后不能熄,燃到天亮寓意才好,可此刻天尚未亮,其中一只竟燃尽了。 陆莹心中打了个突,慌忙坐了起来,她雪肤花貌,一头乌发垂在腰间,因慌乱,胸脯微微起伏,似林间的妖魅,至纯至欲。 她一动,太子也睁开了眸,他披上外衣下了床,行至陆莹跟前,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 她堪堪披上外衣,惊魂未定地望着烛火,白净的小脸紧绷着,察觉到他的到来,才慌乱抬眸。 沈翌道:“元帕呢?” 陆莹反应慢了半拍,才从身下摸出个帕子,这帕子是验身用的,可她与太子…… 她正愣神着,就见太子手上多了个匕首,锋利的刀刃,在小臂上轻轻一划,男人白皙的手臂上顿时多道痕迹,冒出的鲜血滴在了雪白元帕上。 陆莹不由惊呼了一声,怕惊动旁人,连忙捂住了唇。 沈翌已收起匕首,将元帕搁在了一旁,陆莹再顾不得龙凤烛,连忙掏出帕子下了床,朝他靠近几步,欲要给他止血。 随着她的动作,披在她肩头的衣衫滑落在地,她一身雪白里衣,娉娉婷婷站在他跟前。 他低头时,恰能瞧见她那一截儿凝脂冰肌,再往下是山峦沟壑,引人遐想,清香袭来时,沈翌再次避开了她。 “无碍。” 他丢下两字,只随便捂了一下,就放下了衣袖,沉声道:“一会儿要给皇祖母他们敬茶,你先收拾一下。” 说完,他就出了房间,声音冷淡,拒人千里之外。 陆莹微微一怔。 莎草和木槿向来勤快,两人惦记主子,也未歇好,一早就守在门口,听到陆莹的惊呼时险些破门而入,太子一出来,她们连忙行了一礼,匆匆进了室内,扫见暖榻上的被褥时,两人神色皆不由一变。 陆莹道:“将被褥收起来吧,放在衣柜里就行。” 莎草有些欲言又止,见主子神色黯然,她终究没有问出声,和木槿将被褥收起来后,她才道:“殿下性情冷淡,常年孤身一人,许是过段时间才能习惯身边多个人。” 陆莹也是这么想的,一睁眼能瞧见他,她其实已经很满足了,她眸中又不由带了笑,“去打水吧,早些收拾,免得误了时辰。” 寒风萧瑟,花朵落了一地,院中扫地的小宫女才刚刚起床,扫地的莎莎声,不绝于耳。 太子则去了练武场,自打他习武开始,十几年如一日,不论刮风下雨,他都不曾歇息过,小太监们还以为,太子刚大婚定会歇个几日,谁料竟是又瞧见了他的身影。 后宫的妃嫔也一早就醒了,不止皇后,贵妃和淑妃也在打听太子与太子妃洞房花烛夜时可曾圆房。 众所周知,太子不近女色,除了皇后,也就宫里的老人知道他为何不近女色,打小目睹了那等龌龊之事,有一段时间,他瞧见太监和宫女就会呕吐,如今他虽瞧着正常,众人却清楚,他仍不喜欢女子的靠近。 皇上这般着急地给他赐婚,无非是想堵悠悠之口,贵妃斜倚在榻上,正询问着面前的小宫女,“怎么样?可打探到消息了?” 小宫女恭敬道:“东宫守卫森严,太子御下也严,咱们的人只打听到,两人同房时将奴才们都屏退了,虽没人听到圆房的动静,不过太子已将元帕交给了掌事嬷嬷,许是真成了好事。” 陆莹五官柔美,身姿卓越,天生的尤物,与京城第一美人相比都不遑多让,太子愿意宠幸她,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虽有元帕,信不信又是一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