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莹带着安安回了主殿,将圆圆和宁宁也喊到了跟前,让三个孩子休息了一会儿。 她则去了外间,本想给圆圆做会儿骑装,针线拿到手中后,却有些出神,她脑海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落茗一直跟在她身后,自然听到了母子间的对话。 实际上,上次陆璇劝陆莹的话,落茗也听到一些,她隐约猜到木槿的死才是最关键的。 她是暗卫,隐约能猜出有多少弓箭手隐藏在暗处,实际上,木槿若不主动撞到刀刃上,弓箭手有很大的机会将挟持她的人射死,可惜一切发生得太快,木槿竟那般果敢,竟是直接选择了赴死。 她思忖了半晌,还是起身站了出来,压低声音问道:“主子之所以埋怨陛下,是因为木槿姑娘吗?” 陆莹没料到她会突然这般问,粉唇不由抿了一下。 她的神情几乎代表了一切,落茗叹息一声,低声道:“其实那日陛下也没料到会出事,他特意派了侍卫护着莎草姑娘和木槿姑娘,暗处也有保护她们的弓箭手,木槿姑娘若不自裁,弓箭手定会想法射死那个挟持她的人,可惜……连属下也不曾料到,木槿姑娘会如此英勇。” 陆莹闻言一怔,“暗处也有保护她们的弓箭手?” 落茗点头,“陛下那日确实安排了下去,怕万一出意外,他还将属下喊了过去,让我届时见机行事,弓箭手准头都很好,只需要挑选合适的时机,便能射中,可惜当时事发突然。他没有提前告诉您,是怕您担心家人,并非不信任您,如果当真不信任,他根本不会与娘娘的父母进行合作。” 落茗说完,就退了下去。 陆莹则有些失神,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她却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灵魂都有种出窍的感觉,直到莎草进屋提醒了一声,陆莹才想起孩子们还要去上骑射课。 她转身进了里间,将孩子们喊醒后,她身上才多了一丝人气,圆圆睡得浑身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动,陆莹帮她穿好鞋子时,她还伸出小手,索要抱抱。 陆莹将她抱了起来,只抱了一下,就将小丫头放了下来,“走吧,随哥哥们去上课。” 安安和宁宁已经在等着了。 圆圆打了个哈欠,小脸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娘亲送我们去。” 安安敏感地察觉到了陆莹的疲倦和无力,低声哄道:“让母后休息一会儿吧,路上哥哥给你讲故事。” 圆圆被故事吸引了注意力,乖巧点了点头。 陆莹一时说不出什么感受,只觉得小家伙贴心得令人心中又酸又软,她身上突然就有了力量,她笑道:“我送你们去。” 木槿的死,已成既定的事实,早已无法挽回,她就算再懊恼再惆怅也于事无补,她已经亏欠了木槿,不能再亏欠孩子们。 不论是过于懂事的安安,还是黏人的圆圆,抑或胆小的宁宁,其实都渴望母亲的陪伴。 他们又刚上学没几日,她理应多送送他们,这几日因为在慈宁宫侍疾,她陪孩子的时间少得可怜。 她话音一落,圆圆便惊喜地“哇”了一声,宁宁和安安也弯了弯唇,开心的小模样,正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样子。 陆莹也弯了一下唇,送他们去了演武场,他们过来时,其他几个伴读已经到了,陆莹在一侧,看他们骑着小马在马场溜达了一圈,圆圆骄傲地挺着小胸脯,路过陆莹身侧时,还挥了挥小手,陆莹不由莞尔。 她回到宜春宫后,先让人将太后送来的东西放入了库房中,随后才拿出针线筐,因为总走神,她一不留神,又扎了一次手,血珠儿在白皙的手上,显得十分刺眼。 莎草不由摇头,将她手中的针线直接收走了,“主子既然无法集中注意力,就别做了,都扎到三次了,再扎两次,手上估计都是针眼。” 陆莹由她收走了针线。 莎草总觉得她今日有些怪怪的,她将针线筐收在了木箱上,才道:“娘娘怎地心不在焉的?可是在慈宁宫时发生了什么?” 陆莹摇头,“慈宁宫能发生何事?就是想点事情。” “那主子想好了吗?” 陆莹心中乱糟糟的,理都理不清,木槿出事那日的事,她至今不敢去回想,诚如落茗所言,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她其实也没料到,木槿会突然撞到刀刃上,其实结合她的性子,也不难解释。 木槿一直都冲动、热血,再忠心不过,定是害怕她的存在,令他们投鼠忌器,她才毅然赴死。 陆莹拍了拍床榻,道:“你坐下吧,咱们好久不曾说体己话,一起聊几句。” 莎草也没推辞,之前陆莹没出嫁前,她们没少坐一起说话,情分也非同寻常,这份感情,并未因为陆莹成了皇后,就有所变淡。 “主子想聊什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