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仪式震惊了在场的四人。 在桑吉用大铁锤奋力杂碎头盖骨时,长江黄河兄弟终于忍不住,跑去一边呕吐起来。 周岐渴望起尼古丁的抚慰,可摸遍全身,也没摸到一颗烟。 血水蔓延到脚下,他盯着那位四十岁男人的一粒浑浊的眼珠发起呆。 这可能就是人的本质。他想。一堆烂肉。 等餍足的秃鹫经历狂欢后开始散场,雾消了,太阳盛放出宛如新生的光芒。 桑吉收拾了东西,拎着一只滴血的黑色塑胶袋,穿上衣服往山下走。 路上周岐跟他说了骷髅女人的事,桑吉并不惊讶。 “那是尸陀林主。”桑吉说,“她是葬在这里的那些亡灵的守护神。” “神?”周岐嘲讽地笑了声,“邪神吧?” 桑吉黢黑的眼珠子定定地望住他,忽然诡异地咧了咧肥厚的嘴唇:“你要是敢扔了当时身上背的亡灵,你将失去你的心脏。唔,好在你经受住了考验。” 闻言,周岐猛地一怔,嘴唇动了动。再抬眼时,桑吉已经大步踏出去走远了。 徐迟看他顿在原地,过来捏了捏他的肩膀。 周岐苦笑,为自己捡回一条命而庆幸。 回到院子,桑吉把塑胶袋口袋里血呼啦几的东西倒进了门口藏獒的狗食盆——那是四只早就报废冷却的心脏。 藏獒撒着欢地摇尾巴,直立起来,舔了桑吉一脸口水以示感激,然后把整张脸脸埋进食盆,吭哧吭哧地享用起美食。 徐迟一行人看得尾椎骨直往上蹿冷气,捧着翻腾的胃,绕过藏獒往里走。 翘首以盼的众人终于把四位英雄给盼回来了,一窝蜂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打听起来。 “啐,那些畜牲疯了样的,扑上来吃人肉,肠子内脏脂肪洒了一地,那场景,把老子硬生生给整吐了。”长江缓了半天仍旧一脸煞白。 黄河也心有余悸:“你说话让我有画面了,能别让我回忆了么?求消停点儿,我想静静。” 周岐回到任思缈他们身边,把事情经过以极简模式说了一遍,面色也差得很。 说完就抱着头缩在角落里补起觉。 出去的四个人里,就只有徐迟还算正常。 甚至有兴致吃了个烙饼子,喝了点酥油茶。 “牛逼还是迟哥牛逼,看了那么血腥的场面,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姜聿由衷地感到佩服,同时不胜唏嘘,“那几个兄弟也太惨了,死都死了,尸体还被剁碎了喂鹰,简直没人性。” “人可以吃动物,动物为什么不能吃人?”冷湫说,“死后还能施慧于其他生物,不是挺好的吗?” 姜聿被小姑娘怼得一时间说不出话:“说是这么说,万物皆平等,但是吧……” 但是了半天,也没但是出什么有效的反驳。 任思缈打断二人:“行了,与其纠结这个,不如想想尸体到底有什么问题,非要采取这种方式来清理。还有桑吉为什么说,太阳出来前要是不处理掉,我们都会死?” “不知道。”姜聿抹了把脸,“可能怕爆发瘟疫吧。” 吃了午饭,休息了一阵,桑吉再次现身。 “走吧。”这次他牵着藏獒,黑色的脸庞上洋溢着与本人气质格格不入的喜悦,“时候不早了,该入庙了。” 第56章转经筒 要去寺庙,得穿过整片村落,村里的屋是泥和着草做成的泥坯垒成的,散发出阵阵腥味。 这里的人平时似乎都深居简出,大门紧锁,哪怕是白天也是如此。 徐迟在巷子里走着,感觉到一道道窥伺的视线从那些一指宽的门缝里射出来,黏在他们一行人的背上,如影随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