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崇业:“袁启。” “嗯?”冷近面上的惊诧不似作伪,耷拉的眼皮子掀开,“那孩子当年不是……” “是啊,我也纳闷。那帮人如果不是随便拉了个倒霉孩子当傀儡,好扯出面旗帜师出有名的话,那个中原委……”曹崇业哼笑一声,阴鸷的目光落到床上,“恐怕就要问问您的宝贝学生了。” 说完,他不悦地拢了拢敞开的西装,转身出门,“当然,如果他还醒得过来的话。” 作为被“邀请”的客人,主人走了,冷近也不好在房间里多待。他多瞄了两眼床上沉睡的人,无声摇头。 走之前,他俯身拉了拉被角,轻轻把徐迟滑出的手掩上,并隔着被子拍了拍。 宽慰一般。 * “有道是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啊!哥,我想任姐啊,我想死她了,你说她到底在哪儿呢?你说,任思缈这名儿怎么就能遍地都是呢?不能啊!我任姐明明特别得那么明显……” 酒过三巡,姜聿两颊酡红,扒着周岐哭嚎,倾诉他三个月来对任思缈滔滔不绝的思念之情。 “有时候我就想,你说我们在魔方里经历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人也散了,最后什么也没捞着。” “可他妈的记忆还在!干脆失忆,一了百了,还落得轻省!这一天天的,牵肠挂肚的,不是折磨人么?!” “呜呜呜,岐哥,你说任姐会不会已经相亲嫁人了啊?她嫁人了,我咋办啊?说来你不信,她是我的初恋啊!” 周岐左耳朵听右耳朵出,一杯接着一杯,猛灌白酒。 听了有楞个钟头,姜聿醉了,睡了,又醒了,睁开迷蒙的双眼:呵!老哥居然还在喝,别人不阻止,他大有就这样喝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姜聿一个激灵,抹了把脸,劈手夺了周岐的酒杯,被酒精麻痹的舌头有点僵:“别,别喝了,醉死了算谁的?” 周岐的酒杯被抢了,也不反抗,他看了姜聿一眼,笑了笑,砰一声,额头就这么重重地砸在桌上。 桌子震了震,菜汁酒水溅了一身,姜聿咻地立正,嘴里叫嚷着:“哎哟,这动静……” “起码你还能……”周岐单手捂着后颈,含糊地说了句什么。 “什么?”姜聿没听清。 “起码你还能抱着希望去找。” “……” “老子真他妈羡慕。” 这回姜聿听清了,支着架起的胳膊,僵成了一尊雕塑。 周岐的头发长长了,不再是之前刚见面时的寸头了,短发遮住眉眼,漆黑的后脑勺很哀伤。 两人有种心知肚明的默契,酒席上谁也没提一句徐迟。 但徐迟依旧无处不在。 在酒里,在记忆里,在周岐通红的眼睛里。 鼻子一酸,姜聿有点想哭:“哥,你是不是很想迟哥?” 周岐趴着,没应声。 姜聿抽了抽鼻子:“看来你真的很爱他。” 过了好久,一直到姜聿完全醒酒,把周岐扶起来架在肩上,周岐烂醉如泥,只有一点微乎其微的意识。 “你知道吗?我心里有个坎儿,一直过不去。”他口齿不清地说,“是,他是没了,但我总觉得我和他还没彻底结束。说不定哪一天,他还会回来呢?他说的对,爱有什么重要的?我想他,也不是因为爱。” “是刚需。” * 气氛紧绷得像是装满炸药的铁桶,随便丢个火星,都会爆发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 军装外套随意披在肩上,上了年纪的中尉叼着烟,一个劲儿地擂着桌子。 “大事在即!非要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点岔子才痛快吗!啊?哪个小队跟着他的?德尔塔还是剑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