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抬眸看着谢珩,隔着起起落落的潮水,遥遥一颔首,“我姓温,单名一个酒字。谢公子,后会有期。” 风吹两人衣袂翻飞,凌乱的墨发拂过眉眼,两人离得越来越远,彼此的面容渐渐被大雾掩盖,只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 飞雨落入河中,在隔开两人的水面上开出无数的雨花。 是尽释前嫌的离别,恩怨散尽,只如初见。 温酒在岸边站了许久,直到渡口的货船全部离岸而去,再也看不见谢珩的身影。 她低头,呼出一口浊气。 雨水打湿了绣花鞋,整个人都是湿淋淋的,此刻竟有些迈不动步子。 “掌柜的!”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唤。 温酒回头,看见李应打着伞匆匆跑了过来,“玉满堂忽然多了二十来个人,说是您家里的随从,现下正在收拾地方落脚呢。您快些回去看看吧。” 温酒微愣。 随即想起来,谢珩说过,之前四公子惹了些麻烦,八方城这地方不太平,留了二十青衣卫给她。 “走吧。”温酒淡淡道。 还得回去把那一帮青衣卫安排妥当。 “哎。”李应连忙上前帮她打伞,小伙子头脑简单,忍不住念叨,“您也真是的,什么事这么着急,连伞不拿就追出来了?老于办事一向靠谱,那些货船哪里就一定要您亲自过目了……” 这人正说着话,温酒忽然侧目看了他一眼。 李应再迟钝也察觉出自家掌柜这眼神不太对,立马收了声,有些忐忑的问道:“掌柜的……您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温酒一边往前走,一边漫不经心道:“你最近好像太闲了,没事做的话,到前堂帮忙好了。” 她脚步快,也无心撑伞,直接就冒着雨往前走。 李应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掌柜的,我说错什么了?我平时一点也不闲,真的!您要是有什么高兴的,您直说啊,你这样我我我……” 不等他说完,温酒已经快步绕过街角。 李应瘪了瘪嘴,喃喃道:“那心头肉来了一趟,掌柜的怎么还变得这样喜怒无常了呢?真是蓝颜祸水啊!” …… 玉满堂。 二十青衣卫早早换上了寻常小厮的衣物,把玉满堂后面那一排的小仓库打扫出来,住了进去。 温酒到的时候,青二带着一众兄弟们等在庭前,齐齐抱拳行礼,“拜见温掌柜。” 这些个人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平素一直都是在暗处,极少有出现在人前的机会。 温酒一眼扫过去,个个都是五官端正之人,还好她不是做苏若水那营生的,不然,只怕没人敢留下、 “我这里没有你们的用武之地。”她想了想,开口道:“你们还是回帝京去,我给你们准备车马。” “温掌柜。”青二上前一步,他之前为了护着温酒受了伤,便一直在八方城里养着,这次就直接留了下来,“公子让我们留下,我们便只能留下。若温掌柜不愿意让我们住在玉满堂,那屋檐墙角随便什么角落都可以,只要温掌柜不想看见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