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非常的顺利,不多时便游到了岸边,随便拧了拧滴水的衣裳,叶仙仙蹒跚着步子向高处爬去。 头顶有曛暖的光束照下来,暖融融的,照在身上格外舒适。 就像在热水里徜徉,毛孔舒展,四体通泰。 叶仙仙舒服的眯起了眼,想就这么睡过去。在她不远处有声音在呼唤她。 “叶仙仙……” 是楼苍之的声音,温柔如水。 叶仙仙抬起头向他看去。只见楼苍之站在光束里,身姿颀长,深邃的黑眸专注地看着她,俊美突出的脸庞蕴含着独属于他的男性魅力。 叶仙仙露出微笑,快步朝他爬去。她这个微笑有见到想见之人的欣喜,也有终于安全了的放松。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叶仙仙几乎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公子,拉一下!” 叶仙仙伸出手,楼苍之也伸出手。 可就在两人的手将要拉到一起的时候,叶仙仙脚下忽然被石子一绊,身子向下滑去。 眼前画面像一张粉碎的画布,支离破碎的什么都不剩。她依然浸泡在冰冷的水里,在湍急的水流里不知被冲去何方。 抱住木凳的手已经不随身体支配,只觉钝重无比,再也抱不动。 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叶仙仙看了眼昏暗的天空,松开双臂,任水流淹没。 …… 茶馆里,几个茶客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楼家那煞星又发疯了。” “欺负咱孤陋寡闻吗,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咱哪能不知道。” “据说是为个丫鬟。” “父母在不分家,何况他楼大是长子。一个丫鬟居然能叫他失了分寸,他也不过如此。” “红颜祸水。” 近段时间以来,楼胥之差事频频出错,屡次遭到贬斥,就连编修这个职务也被捋了下来。加上身体雄风不在,整日里躲在屋内灌酒,醉生梦死。如同一堆扶不起的烂泥。 在某一日里,小妾彩夏携财私逃,给楼胥之的酒壶里撒了一包砒霜。等下人发现他时,尸体都硬了。 刑堂内血腥气弥漫。 一名内卫看了看刑架上不成人形的江湖草莽,对楼苍之道:“头儿,再用刑下去这五个人就要断气了。” 楼苍之放下刑具,弹去手上沾着的一丝肉沫,面无表情地说:“继续用参片吊着。” 惹上他,就要做好时刻活在炼狱的打算。 春去冬又来,楼苍之居住的宅院有五进之大,古树苍柏,满庭的落叶在寒风中吹来荡去,为这宅没什么人气的院落增添了几分萧瑟。 寝居里未曾燃上碳火,睡梦中的楼苍之眉头紧紧蹙起。 梦境内出现了这样一幕:夜半三更大雪纷飞的冬夜,他刚暗查完一名贪官反京,抄近路路过京郊树林。见到雪地上有具衣不蔽体的女尸,面容苍白,死状凄惨。一时起了恻隐之心,用佩剑掘了一个坑将她掩埋,也算入土为安。 风雪连天,很快在孤坟上落下厚厚一层,他低低一叹,“望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转身,策马离开! “叶仙仙……” 楼苍之倏地从睡梦中惊醒,桌台上沙漏才漏至一半,不到三更天。梦中女尸的脸赫然是他魂牵梦绕的叶仙仙。 这个梦寓意了什么? 楼苍之却再没有睡意,自从斟了杯冷茶,轻轻啜饮。 丝丝纤细的血丝在眼底若隐若现,隐藏于夜色之下。 “我不信来世只求今生。如可以,我愿负尽天下换回一个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