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都有人信,但她的五官却是不容易改变的,正是林夫人,只是挽了整齐的发髻和换过了一套别的衣裳罢了。 对于林少如说的话,谢宁还是没彻底相信。 林夫人举止优雅地抿了一口茶,见她向自己投来视线,从从容容地盖上茶杯盖子,语调温婉,听着与正常人无异。 “抱歉,谢姑娘,昨晚之事我记不太清了,还是少如告知我的,但对于伤害了你一事,我深感愧疚。” 谢宁眼睫颤了颤,听着无故感到不舒服。 言罢,林夫人站了起来。 她走到谢宁面前,蔻色指甲在烛火的映照下红得诡异,隔空地抚上少女脖颈处还未散去的挠痕,话语间带疼惜。 “你上过药了吗?姑娘家可不能留疤啊。” “昨晚上过药了,林夫人不必挂怀。”谢宁的身子不露痕迹地向后昂了昂,林夫人还欲伸手过去。 一道轻笑声打断了林夫人接下来的动作。 众人注意力转移到大厅门口,许扶清缓缓地跨过门槛,腰间的剑夺人眼球,红色剑穗一晃一晃地,时而拂过他绯色的衣袂。 来得真及时,谢宁暗暗地呼气,同时又感到有一丝的尴尬,他们在日落前还待在同一间房间,体温交缠,肌肤紧贴。 她还是有些介意的。 林夫人看着许扶清,手顿在半空。 踏进门后,许扶清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谢宁一眼,越过林夫人,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干而尽,继而随意地倚在一根红柱子上。 没有入座。 大厅还有空位,就在谢宁旁边。 “你们继续啊。”他笑着,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谢宁收回视线,林夫人还站在她面前,并没有走开。 谢宁忽然想了解关于林府的一切,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佯装要站起,觉得腿麻,身子虚晃了一下。 林夫人扶住了她手。 读取记忆了。 寒冬时节漫天飞雪,两名少女嬉笑打闹着,行走在桃林之中,谢宁紧跟着她们的步伐,入目皆是开得正盛的桃花,好看。 她的视线顺着林夫人的视角慢慢地上挪,落到才十几岁的秦姝脸上。 秦姝肤白胜雪,五官尚未完全张开,容貌就已经极为惊人了,可想而知以后该会有多惊艳,她现在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脸颊有浅浅的酒窝。 这是谢宁在以往的记忆里没见过的笑。 林夫人少女时长得也很好看,不难看出是大家闺秀,她拉着秦姝的手,唇角带着笑。 “阿姝,以后你得经常来西京城。” 秦姝不知想到什么,笑意更深,“嗯,我也很喜欢西京城,还,还很喜欢许公子,会常来的。” 听到后半句话,林夫人松开了她的手,“你说什么?” 苗族里以女子为首领,女子地位崇高,秦姝的表达也会比较不羁,倾向于直言不讳,“我说我很喜欢许公子,怎么了?” 林夫人笑僵滞几秒,“我在想,你们不是才见过几面吗,你怎么就喜欢上许公子了?怎可这般草率。” 谢宁看出来了,林夫人喜欢许正卿,之前的想法得到了验证。 秦姝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没有啊,我们见过不少次了。” “你们瞒着我见面?”林夫人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抠着指甲,抠出血也还继续抠着,仿佛自虐般,牙齿磕碰着,问,“什么时候?” 秦姝感到有点儿不对劲了,“阿嬛,什么叫我们瞒着你?” 许正卿是她们在西京城一起认识的。 “阿姝。”一名少年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一袭白衣仿佛要与大雪融为一体,面容俊雅,眉目温润如初,给人感觉很是干净,却又暗含能吞噬掉人的苍白。 林夫人应声看去,谢宁也看清了他的样子。 是十几岁的秦玉。 恍惚间,谢宁以为许扶清就站在眼前,但又有不同,打个比方,秦玉像雪,而许扶清像火,炙热到能在瞬息之间燃烧万物的火。 林夫人借机转移话题,“阿姝,他是谁?” 秦姝俏脸收起笑容,冷哼一声,言辞带几分姑娘家的娇气,“他是我阿兄,自阿父死后,平日里最爱管我了,比我阿母还要多事,我很是讨厌他。” 眼瞧着秦玉就要朝她们走过来了。 她压低声音说:“我喜欢许公子的事情,你待会儿千万别跟他提。” 林夫人微微一怔,“这是自然。” 谢宁听着有不详的预感。 记忆画面转了。 秦姝不小心受了寒气生病,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