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止水碧色的眸子微微弯了弯,空灵的嗓音隐约带笑,她垂眸看了一眼男子脚下的水带,那条水带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一般快速松开了男子的脚踝,一溜烟儿消失了。 “我瞧公子像是个好人,而且我们又都是海里的,我在这里遇到了些难事,不如你帮帮我吧?”薛止微微挑起眼睛,空灵的嗓音里带着几分蛊惑。 我瞧公子像个好人…… 男子眉目一挑,饶有趣味地看了她一眼,“若我不呢?” 他一身雪白,站在屋顶另一头似笑非笑看着她,后面的夕阳落在他身上,淡淡的金色光芒为他平添了几分淡漠疏离之色。 但张脸……可真是该死的英俊。 薛止定定看着他,忽地望着他绽开嘴唇笑了,女子明眸皓齿,笑起来极好看,“那就算了,您请便。” 原本薛止是想坐在这里看着他离开的,毕竟这样的帅哥不多见了,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但是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了书生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 马上就要进门了。 薛止蓦地蹙了蹙眉,微微翻身一跃而下,消失不见了。 站在屋顶上的男子自然也听到了那边的脚步声,他微微垂下眼睛,“这里不适合你养伤,尽快回海里去。” 鲛人的听力异于常人,他知道她听得到。 但女子却没有丝毫回应。 男子收起脸上那点淡淡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人类男子拿着几只还在跳动的、血淋淋的鱼进了屋子。 他微微蹙眉。 淡水鱼。 那个受伤的鲛人,如果不吃海鱼的话…… 算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他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了那个人类男子结结巴巴的声音。 “阿止……这是今天的晚膳,都是新鲜的,我花了很多银子买的!” “……嗯,阿止,最近要给你买药,还要给你买鱼……我……我已经没有银子了。” 一身银装的男子忽地停下了脚步。 屋子离得女子并未说话,但下一秒,踏鹤便听到了鱼鳞被撕碎的声音。 他陡然合上眼睛,想想便能想到那会有多疼。 她说遇上了点事,就是这事吗? 可那个人类看起来不堪一击,她看起来虽然很虚弱,但好像真的不至于连这个人类都打不过。 踏鹤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这时候……他却有些鬼使神差地想要去管这件事了。 他在上面等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那个人类男子拿了一大把破碎的鱼鳞欢欢喜喜离开了。 “为什么要把鱼鳞给他。” 他忽然出现在房中,看着浴桶里疼得脸色发白的薛止问。 踏鹤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愤怒。 愤怒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在陌生不过了。 他其实几千年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了。 他自己虽没有意识到,但薛止却完完全全感受到了他淡淡语气里浓浓的愤怒。 薛止微微抬起眼,面前的水面上浮起了丝丝水雾,那是她受伤的地方正在流血。 踏鹤垂眸看着水中一缕一缕涌上来的雪雾,潋滟的金色眸子沉了沉。 薛止却好像一点也不知道疼似的凑近他,她微微眨了眨眼,“生气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