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他躲进了逼仄的卫生间,好像依旧摆脱不掉那道紧紧黏在他身上的、如影随形的视线。 他再一次有点泛起了恶心,蜷缩在墙角,学着嬴欢之前对他做的那样按着自己的胃。 明明嬴欢能用这样的方法让他舒服一些,但如今他自己这么做,反胃的感觉却一直没有好转,等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那种胃中翻滚的感觉甚至达到了顶点。 他难受地仰起头,闭上眼,于是眼前陷入黑暗,朦朦胧胧的,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破碎而绝望的声音:走吧,没关系的,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我爱你,棠棠 嗬 辛棠猛地睁开眼睛,冲到抽水马桶边吐了出来。 只是吐出了一些酸水。 胃里舒服了不少,辛棠坐回角落,猜想嬴欢回来后,直奔卫生间抓住他的几率有多大。 百分之百,他猜。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辛棠没带任何电子产品进来,不清楚时间的流逝门外好像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逐渐变大,但节奏始终不变,像是某首谋杀歌曲的鼓点,可怕地敲击在猎物的心尖。 脚步声最终停止,随着咔哒一声开锁的声音,门被推开,西装都还没来得及换的嬴欢出现在眼前。 他猜对了,嬴欢直奔卫生间。 地上凉,起来吧。 嬴欢第一句话并非质问,而是关心,并强硬地将辛棠扯进他的怀里,半拖半抱的,将他带回卧室,盖好了被子。 嬴欢把两个暖手宝都通上电,等着烧热的时间里,解开了袖口,让辛棠贴着他的手臂取暖。 做完这些,他才开口道:如果你这么好奇的话,不如来问我。 指的自然是辛棠问唐九日的那个问题。 你会告诉我吗?辛棠问。 我不想告诉你,我一直在尽可能避免会让你痛苦的记忆,但是你不太相信我,总要去想,甚至不惜去找唐九日 提到那个讨厌的名字,嬴欢的眼神冷了两分,如果你这么好奇,那我也可以告诉你。 辛棠不由得有点紧张,等着嬴欢揭晓什么重要的过去。 然而嬴欢冷笑了一声,说出了一些完全在他预料之外的答案:因为你太蠢了,辛棠。 唐九日挑拨两句你就信了,为什么?因为你救过他吗?你也救过我,你为什么不能这么相信我? 辛棠语塞,好一会儿才摇头道:我没打算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但事实上,你总是更愿意相信他的话。 辛棠有一种奇怪的英雄主义情结,总会挺身而出保护弱者,也会选择性地偏向弱者,尽管嬴欢才是他更亲近的人,但比起柔弱贫穷的唐九日,嬴欢看起来太强势了,所以他总是会去相信唐九日。 那些事情让嬴欢脑中黑暗的部分吵闹不休,它们几乎挤破他的脑袋,嬴欢的眼睛像是充血一般泛出诡异的猩红,所以,我必须把他的消息透露给他的债主,这是你的错,棠棠。 辛棠一阵恶寒,猛地把手抽回来,不想再贴着嬴欢取暖,嬴欢的身体再温热,内心也是冰冷的。 他无法理解,就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反而更难理解,仅仅因为他更愿意相信唐九日的话,他就要这样做吗? 万一唐九日真的出事了呢? 像是看出来辛棠的想法,嬴欢不在意地嗤笑了一声,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顿了顿,他自己回答道:因为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在哪里都可以过得很好。但你就不一样了,棠棠,你站得太高,不愿意为了任何降低你的底线,这实在是一件让人很无奈的事情。 辛棠想说,有底线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可他没能问得出得出口,因为嬴欢没有给他那个机会。 嬴欢捂住了辛棠的嘴,答疑时间结束了,你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吗? 辛棠张开嘴,没想到嬴欢的手指顺势滑了进去,压住了他的舌头。 这里脏了,要好好洗洗。 唐九日,只要是谈起他,就是脏了。 那将是一个很漫长也很痛苦的过程,嬴欢展现了他神经病的本质,他将腥臭的液体涂满辛棠的口腔,与他交换了一个肮脏、粘腻的吻。 而另一边,黄姨经过漫长的纠结,终于还是在夜幕降临时拨通了手里的电话。 喂?谁啊?略显阴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上扬的尾音天生带着一股抓人的味道。 如此独特的嗓音,黄姨几乎一下就联想起了那张媚俗的脸。 她咽了一口唾沫,努力不那么紧张地回到:我姓黄,是照顾辛棠的人。 对面的呼吸声好像都在一瞬间停止了,黄姨听不到任何回响,四周安静得可怕。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