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出任何声音,却呛出了好多血。 他踉踉跄跄地倒向辛棠,如同他经常做的那样,安详地靠在辛棠的颈间,断断续续地问:现在我们、扯平了吗? 扯平了吗? 辛棠不知道。 他和嬴欢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了,不能简单地归于是谁的错误,甚至,他总会思考,他才是错得离谱的那一个人。 嬴欢又问了一遍:扯平了吗? 好似得不到一个答案就没办法闭上眼一样。 辛棠没他那么偏执,死了,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他轻声回答道:是的,我们扯平了。 嬴欢终于摔倒在了地上,眼睛还看着辛棠,那些扭曲的、疯狂的、暴戾的,一切黑暗的情绪都从里面褪去,只留下了他得到辛棠的喜欢时,水一般柔情温和的爱意。 辛棠突然意识到,嬴欢不是不想骗他一辈子,而是他做不到。 嬴欢的本性是关押在身体里的困兽,如果他不能爱上嬴欢身体里的野兽,他们注定走向毁灭。 如果他没有患病,他们是不是能得到一个好结局? 不对,如果他早一点保护嬴欢,不让他经受那么多的恶意,如果当初他的生活还剩一点阳光,他是不是就不会患病? 这个世界上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可惜没有如果。 辛棠永远也不能知道他们也许会有的另一个结局了。 辛棠离开了这里。 在这段荒凉的路上,他今晚竟然遇到了一辆车。 但那辆车很老派,各种零部件看起来都很危险,跑起来时都在咯吱咯吱响,似乎马上就要散架了。 这里是别墅区,这辆车显得格格不入,所以他多看了两眼。 但最终它也没能改变辛棠的方向,他不喜欢回头,他怕他看到嬴欢的尸体会忍不住做出什么错事。 辛棠继续往前走,反正他不会累,不吃东西也没关系,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歇。 走了一个昼夜,辛棠来到了市中心。 他四处寻找,找到一家心理咨询室就走了进去。 辛棠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一个分裂样人格障碍的患者都没有看到,大部分都是回避型人格障碍或者抑郁症一类的问题。 大概半个月过去,他终于见到了一个双向情感障碍患者,至少和分裂样人格障碍一样是具有攻击性的,所以辛棠听得格外仔细。 那个患者向心理医生诉说了他的心理状态,辛棠明白了心理疾病究竟是多么的不可控制; 他还诉说了让他痛苦的原生家庭,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在留给他的伤害至今还在,辛棠明白了他带给了嬴欢多么大的伤害。 嬴欢会选择报复,是对的。 之后,辛棠又去了精神病院,见到了各式各样的患者,在这里,患者带给他的冲击更为强烈。 有的人发起疯来会用头去撞墙; 有的人半夜还在痛苦地哭泣; 有的人为了不吃药干呕到喉咙发肿 他们生病了,他们管不住自己,同时他们又为管不住自己而痛苦,痛苦让他们的病情愈发严重 在这个恶性循环中,辛棠在挣扎,原来嬴欢也在挣扎。 辛棠终于离开了精神病院,去到涪江区。 这里是他曾经生活的地方,他在这里送走了他的父亲,又在这里和嬴欢重逢。 辛棠突然想抽支烟了,但他什么也没有。 当初他还是人的时候,还可以凭借着满脸愁容借到一根烟,但现在,谁也看不见他,谁也不会借烟给他。 小友,你在找烟吗?旁边突然有人这样问道。 辛棠不觉得这人是在问他,依旧愣愣地望着天空。 而后,一个年轻人挡在了他的上方,问他:小友,你就是在找烟吧? 辛棠惊愕地看着他。 那人四仰八叉地坐到辛棠身边,递给他一支烟,这么惊讶做什么?有鬼,还不允许有道士存在吗? 你要收了我吗?辛棠问道。 又没人给我钱,我为什么要收了你? 辛棠接过烟,但道士手里的烟却没消失。 随后,道士点燃手里的烟,顺手把辛棠的烟点燃了。 辛棠忍不住问:道士还抽烟? 鬼都能抽,道士怎么不能抽?职业歧视?他抽了一口烟,砸吧着嘴继续道:而且烟味儿都被你拿走了,我就抽了个帅气,肺好着呢。 道士都像你这么活泼吗? 到也不是,因为我和你有缘。 什么缘? 你本来是长命百岁的富贵命,却英年早逝,还变成了鬼。我掐指一算,好家伙,改变你命运的竟然是一根烟。我手上恰好有一根烟,那不得过来坐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