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学生的打闹声很吵。高小羽皱着眉继续弹着琴,他有些分心,总是弹错音。 等教室外安静下来后他才会停止练习,把这个小小的音乐教室打扫一遍,锁门,离开,一个人回家。 他走在空空荡荡的走廊上,路过一块黑板,上面有花体的黑板报,中间四个大字青春飞扬。高小羽看见扬的尾巴有些被蹭花了,他停下脚步想了想,走进一间空教室里找了半截粉笔,又慢悠悠走回来,弯下腰,慢慢地补涂那个扬的尾巴。 有个人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高小羽抬起头。 来人是个年轻的支教老师,教美术的。人很高,留一头又黑又直的头发,名字叫方雨。 hi,我是雨,第一次见的时候,她这样自我介绍。她明媚,大方,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感到非常温暖。她叫自己雨,这连带学校里的很多老师和学生也叫她小雨老师。 小雨老师,小雨老师。 这个学校里其实还有一个小羽老师,只是别人不会这么亲热地叫他罢了。 高小羽拘谨地退后一步:小雨老师 还没回去? 马上走了。 方雨热情道,高老师,一起出去吧。 换作平时,他一定会拒绝跟别的老师同路下班回去。 可今天高小羽心情挺好的,因为陈舟晚上约他吃饭。 心情好就会做一些反常的事。高小羽想了想,对小雨老师道说:好,一起走吧。 他们一起走出教学楼。 方雨搭话道:高老师,我听说你跟我是一个学校毕业的? 高小羽推推眼镜,点头:是。 那我还要喊你一句师兄了。 不用,别这么叫。 沉默了会儿。 方雨犹豫着问了句:高老师,那你是读的定向才需要回来教书的吗,怎么没留在那边发展? 我没读定向。 高小羽摇头,回来是因为我是奶奶带大的,我想回来陪伴她。 哦,原来如此。 方雨感叹道,那也很好,我想陪我爷爷奶奶都没机会了,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高小羽道:我奶奶去年也走了,所以我现在时常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没什么意义。 他语气非常奇怪,是一种带着漠然的平静。 方雨不接话了,他们沉默地走在烈日下。 这时候李志元走过来,皱着眉喊了卡。 李志元对着那个年轻的女演员道:杨一洁,你情绪不对,怎么看郑观语的时候总有些闪躲? 那个叫杨一洁的女演员很不好意思,因为这已经是重拍的第三遍了。 不好意思李导,我 我有点没办法进戏,一对上郑老师的眼睛就有点慌。 郑观语在没忍住在边上笑了笑。 很多新人跟他对戏都慌,唯一只碰上过一个明峥,跟他对戏的时候镇定自若,有时候还会压自己的戏,奇哉怪也。 李志元无奈道:你慌什么,有什么好慌的? 那女演员脸都急红了,小声道:我有点紧张 李志元只能拉着她和郑观语走回教室里,让女演员重新调整状态。 现在站久了郑观语总会有些头晕目眩。导演给那女演员讲戏的时候他热得有点站不住,只能走进音乐教室里坐下休息。 闲了会儿又觉得很无聊,他打算弹会儿钢琴打发时间。 几个演学生的小群演凑在边上看他弹,叽叽喳喳地问郑观语问题。 你几岁了? 他答,我二十八岁。 你家在哪儿啊? 他答,在苏州。 离这里远吗? 他答,挺远的。 你家那边好玩吗? 他答,还可以。 谁教你弹钢琴的啊? 他答,我妈妈。 他们问什么郑观语答什么,很是耐心。 正等着下一个问题时,郑观语听到一个低沉的声线道:导演让晚上走一场吻戏,你知道了吗? 郑观语手一顿,诧异地回头。 明峥正背着手看他,站得懒懒散散的。 边上还有一群祖国的花朵,此刻正睁大了眼看着他俩,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明峥显然不在意这群孩子的视线,见郑观语不答,又重复道:导演说让咱俩晚上走一场吻戏给他看,他要安排机位。 郑观语: 有个小男生哈哈哈地笑起来,说:吻戏!亲嘴吗?!!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