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固执,他是一副闷葫芦的性子,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你和他聊天,你说他就应,你不说他也不主动开口。 梁君末以前还觉得赵怀沉闷,谁和他待在一起超过两天都会闷死。不过认真接触了两天,梁君末反而有点心疼赵怀。赵怀不是沉闷,而是沉稳。这两个词看起来只有一字之差,但其背后的意义截然不同。 赵怀承担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他那样的家庭,本来可以让他过的无忧无虑。可偏偏他选择承担,做一个有担当的人。一声身兼两种身份,他必须迅速的成长起来。 年纪虽小,却意外的很可靠。接触过后,梁君末得出这样的结论。 丹阳城入夜后,风凉露重。梁君末于心不忍,上前叫醒赵怀,温声道:下去歇着,这里是楚云闲的地盘,不会有人不长眼来闹事。 赵怀睁开眼,常年的警觉让他的第一反应是袭击面前的人,但很快理智回笼,他压住自己险些拔出的长剑,揉了揉眼道:王爷,你回来了。 梁君末嗯了一声,知道刚才那句话赵怀多半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可你得罪了楚将军。赵怀不敢松懈,他的眼神在梁君末的身上来回扫了几遍,确定梁君末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中的巨石。 梁君末噗嗤一声笑出来,越过赵怀推门进屋。赵怀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书,看样子有点像刚才议事时楚云闲收走的那一本。 我和楚云闲这种相处模式是常态,他从小就看我不顺眼。虽然小时候大家身份尊贵,但都是孩子,下手没分寸很正常。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知道分寸。你的担心太多余,楚云闲不会为难我,相反他会护着我。因为他知道,我不仅是梁君末,更是戚国的摄政王。我有半点差池,都会挑起两国纷争。 梁君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才在楚云闲哪儿,连杯茶水都没喝着。一夜不停的说话,说的他口干舌燥,喉咙冒烟。这会儿喝了一大杯清茶,他才觉得稍微舒服一点。 赵怀想着楚云闲恨不得把梁君末扒皮的态度,对梁君末的话半信半疑。其实,在来保护梁君末之前,赵怀对两个人的事情完全不清楚。只是来之前,他父亲卓元青和他谈了半夜,把一些要害关系给他分析过。 同时也再三叮嘱,不能让梁君末和楚云闲独处。赵怀不明白他父亲的担忧从何而来,现在却有一点明白。楚云闲的不爽很明显,梁君末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睡吧睡吧,有些事情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 见赵怀还在那里钻牛角尖,梁君末退让一步道:大不了我们睡一间屋子,让你时刻守着我便是。 你又大不了我几岁,能有什么区别。赵怀不喜欢被人当成孩子一样的敷衍,那让他很不爽。 梁君末哑然失笑,没在解释什么,而是让赵怀早点休息,因为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 你不睡?赵怀见梁君末点了烛火,拿着那本破破烂烂的旧书在看,有点好奇那本书上写了什么,能让梁君末那么感兴趣。 我刚才看见楚将军将这本书小心翼翼的收好,显然很宝贝,他居然肯借给你。赵怀有点惊讶,不禁怀疑这两个人的关系真的还行。 我从他怀里顺来的,趁他还没追来,我要赶紧看完。 梁君末毫不脸红的说出自己的光荣事迹,赵怀语塞,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摊上这样一个非要在老虎脸上拔胡子的王爷,他也很无奈啊。 橘黄色的光落在没有封面的书上,梁君末翻开第一页,借着烛火看清楚右下角的署名:楚云征。 梁君末的眼中出现追忆的色彩,他的手指落在遒劲有力的三个字上,想象着落笔的那个人如何豪情万丈,英姿勃发。那是记忆中不曾褪色的影像,巍巍如高山之松,万古长青。 大哥梁君末轻语,声音只在唇瓣间,又小又轻。生怕自己说的重了,美好的东西就会散去。 书页有些破烂,那是因为收管这书的人时常将书拿出来翻看。梁君末小心翼翼的翻动书页,他对这书的爱护不比楚云闲少。书中所记都是署名之人亲笔所写,每一个字都是那个人的心血,他将自己一生的见闻都记载下来。 书中包含万里河山的地势,气候,人文,行军打仗的阵法,军纪,忌讳总结了很多有用的行军经验,最后还有一些江湖趣闻。笔墨间是随心所欲的洒脱,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完全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但就是这样一本书,让楚云闲视若珍宝,谁也不能碰。因为这是那个人的遗物,那个人唯一留下的东西。 晨光破晓,梁君末吹灭了桌上的烛火,昏暗的光线从窗**进来,梁君末合上手中的书。他揉着发胀的眼睛,起身进了内室,滚上床将被子盖上,闭上眼做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不一会儿,梁君末听见赵怀起床的声音,门口的院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