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闲还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面对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人,楚云闲才猛然发现,没有身份的他犹如水中浮萍, 飘荡无依。他还活着,在别人的心里却已经死了。那种寂寞感奔袭而来, 楚云闲哀叹之后又归于平静。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不管要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都要坚持走下去。而且他相信自己不是一个人, 还有梁君末陪着他。 梁君末让楚云闲坦白, 楚云闲没有犹豫,答案几乎脱口而出。他不怕前路无人识君的寂寞,却怕梁君末受委屈。这个人为了自己,从头到尾都是高姿态的拉仇恨,即便被冤枉,被误解,被打被骂都昂首挺胸给他撑出一片天,不曾后退半步。 君有情意似海深,楚云闲又岂会铁石心肠到无动于衷?四皇子的拳头砸在梁君末身上, 打醒的人却是楚云闲。他已经无法在忍受梁君末被自己身边的人误解,明明他是好意,却要背负不实的骂名。 梁君末不知道楚云闲心中所想,见他愿意告诉四皇子答案,心里松口气。和楚云闲不同,他心里在意的不是自己会不会受委屈,而是四皇子在这件事情上一根筋,很有可能不会诚心实意的和他合作。而他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说服四皇子,贸然说出楚云征的事,也不见得是好办法。 毕竟有楚云闲的事情横在中间,四皇子会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楚云闲之前顾虑这件事情会被有心人扣上谋逆的帽子,梁君末却不这样想。谋位本来就不折手段,想要光明正大成为君主,得到百姓爱戴而不付出代价,只有祈祷下辈子皇帝只有自己一个儿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和自己争抢。不然就少不了血腥杀|戮和必要的手段。 四皇子把自己关在房中不见人,说要一个人冷静。林墨没能进屋,站在院子里沉思。楚云闲带着梁君末避开府中侍卫从偏门绕进来,他没带人皮面具,只简单的遮掩,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林墨被他吓一跳,快步过来把他拉到角落,问他怎么突然出现。 我这些天一直都在府中,只是林哥不知道而已。楚云闲淡定的回道。 林墨惊讶的瞪大眼,回头看梁君末一眼,问道: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梁君末点头,他不仅知道,还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 感情就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林墨有些生气,怪他们自作主张。如今的局面不比当初,就算楚云闲身手了得,来无影去无踪,也难免会有翻船的时候。更何况四皇子府里里外外都安排人手把守,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最主要是一人动则全动,十分棘手。楚云闲和他们打起来是小,被他们看见才糟糕。 你在府中却连我都瞒着,现在突然过来,总不会是单单见我。林墨看着楚云闲,话里有话道:今日这事想必你也看到,是我欠考虑和四皇子没有关系。你想做什么自己考虑清楚,都已经走到这一步,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林墨玲珑心思,只需联系这些天的事情细想,就知道楚云闲所来为何。 楚云闲道:林哥,该清理的人,该准备的事我们都已经做完。如果因为我而让于深对你们产生怀疑,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我知道这对于深很残忍,可他将来要走的路远比现在更艰难。 发现好友死而复活是有事相求,四皇子心里肯定会不好受。林墨叹口气,转瞬间眼神却变得坚定起来,他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知道该如何取舍。 四皇子在房间里练字,这是林墨交给他稳定情绪的方法,用笔墨来宣泄心中的愤怒。一沓沓宣纸上凌乱的写着楚云闲的名字,沉稳有力的笔锋透过纸背,四皇子心绪难平,手上力道加重,写好的名字被重重的杠一横。 林墨在门外敲门,四皇子假装没有听见。他把桌上的宣纸都挥到地上,提笔沾墨,奋笔疾书,跃然在纸上的不在是楚云闲的名字,而是一个潦草的情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外面的敲门声一顿,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这简单粗暴的方式让四皇子莫名的觉得熟悉,但很快那种熟悉感就被愤怒取代,除了楚云闲还没有人敢踹他的门。 林征,你好大的胆子四皇子丢下笔疾步出来,因为院子里只有林墨在,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林墨。 大开的门被人关好,梁君末坐在桌边喝茶,林墨歉意的看着四皇子,无奈摊手表示不是自己踹的门。四皇子看向梁君末,目光锐利如刀锋,恨不得活剐了梁君末。 又不是我踹的。梁君末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四皇子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这人身量颀长,看起来削瘦却充满爆发力,眼睛是一双好看的杏仁眼。披头散发没有束冠,但不显的邋遢,不会让人觉得不修边幅。他往桌边斜靠,像一只慵懒的猫,眼神斜斜的朝四皇子看过去,仿佛是入水的石子,在四皇子心中掀起波澜。 四皇子愣在当场,久久不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