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妈妈,这世上能有一个人为你把螃蟹的肉,一丝丝的剥好,看着你吃,哄着你吃,是件多难得的事儿。” “小姐醉了,睡吧!”罗妈妈轻轻叹了口气。 “我没醉,我只是心里有些难过!”谢玉渊的声音越来越低。 罗妈妈心疼地看了她的小姐一眼。 小姐的眼睛有一点天然的弧度,垂下的时候,将眼神里的千言万语都藏了进去,不被人发现一点端倪。 她的心思深着哩! 和高家人一样! …… 精致的卧房; 邵姨娘的冷笑; 孤零零的槐树; 套在树上粗劣的绳…… 她上辈子经历过的种种浓墨重彩,突然都化成剪影,在梦里重复出现。 “娘,娘……” 谢玉渊猛的睁开眼睛,还没等缓上一口气,就隐隐看到帐子外面一个黑幽幽的人影。 她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谁?” “我。” 苏长衫?谢玉渊猛的坐了起来,梦境一下子就散了,“你深更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来……”苏长衫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没有把话说下去。 谢玉渊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她和苏长衫见过几次面,这家伙素来给人的印象是天不怕,地不怕,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而今天说话的口气,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样。 “张虚怀等在外面,三小姐能不能见一见。” “师傅?” 谢玉渊眼神微凝,身体却没有动,“是不是有人中了什么毒,需要我去救?” 苏长衫目光陡然看向她,眼中的热度似要把她看穿,“谢玉渊,你猜对了,李锦夜出事了。” 谢玉渊心里一震,立刻掀了被子。 …… 一墙之隔的马车上,张虚怀如老僧入定一般,但若细看,还是能看到他的唇微微有些发紫。 车帘掀开,谢玉渊的脸赫然出现。 张虚怀指了指马车,示意她赶紧上来。 谢玉渊听话的爬上来,刚坐稳,苏长衫也挤了进来。 马车内里很宽敞,角落里放了两颗夜明珠,三人团团而坐,并不感觉到拥挤。 “虚怀,你直说吧,她猜到了。” 张虚怀手指微微蜷着,“那我就直说了。谢玉渊,我想请你往南边走一趟。” “出了什么事?” “他在半路遇到了刺客,受了重伤。” 夜明珠下的女子面若桃花,星眼微朦,嘴角含着一抹讥讽,似乎在说,只是受了重伤,江南有的是好郎中,找她做什么? 张虚怀目光一紧,深沉道:“我不瞒你说,这些年他的毒已经扩散,入四经八脉,再加上重伤……” 谢玉渊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过来,眼睛有些发涩。 当初在孙家庄,她就说过,李锦夜的病断根不易,但活到娶妻生子没问题。 这才刚刚过了五年,是不是时间太快了些? 张虚怀一看她是这样一副表情,“他这些年活得挺累的,用殚精竭虑来形容也不过份。” 谢玉渊冷笑一声:“人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算坐上了皇帝的位置,又怎么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