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就是这样。 袁大夫人想。 从她嫁进来开始,萧老夫人就是这样不断挑拨她和老爷……不断挑拨她和程氏…… 萧盈的话又在脑子里回荡: “大伯母,您知道狗为何要无能的疯叫吗?因为她欺软怕硬,她知道是谁真正害她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却什么都不敢做。” “可她明明有爪子,有牙齿!疯了的狗,除了对路人狂叫,为何不报复加害自己的人呢?侄女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大伯母想不想得到答案。” 袁大夫人想要放声大哭。 但她的眼泪好像干涸一般,什么都哭不出来。 而与此同时,在萧盈的屋子中,茯苓却俯身跪倒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声泪俱下。 萧盈叹了口气,道: “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对我说吗?” 茯苓肩膀一抽一抽的。 萧盈又说: “茯苓,我曾经给过你一次机会。看在从宝月庵回来的这些日子,你一直对我尽心尽力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希望你自己选择。要么老老实实说出来,我们主仆之后嫌疑尽弃,还像从前一样相处。要么你什么都藏在心里,可从明天开始,就要离开萧家。” 当萧盈口中吐出“离开萧家”四个字的时候,茯苓明显颤抖了一下。 萧盈转身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放到茯苓面前,轻轻打开盖子。 里面是整整齐齐一摞银子。 “自从收回同福堂以来,每做成一笔生意,我都会放块银子在这个木盒里。如今约莫有两千两。茯苓,这些都是攒给你的嫁妆。” “如果你始终不愿意吐露真相,等明儿天亮,就带着这些银子走吧。以后的日子,靠你的眼睛,靠你的双手,好好的过。找个靠谱的男子,做点小本生意,不用伺候人,也是很好的。” 茯苓再也忍不住,扑到萧盈的脚下: “小姐,小姐,我想伺候你……我愿意伺候你,茯苓不想嫁人,只想伺候小姐一辈子。” 萧盈平静的说: “你又不是小孩子。小孩子会什么都想要,可成年人只能做选择。” 长久的沉默回荡在两人之间。 茯苓心中天人交战。 说,还是不说?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 萧盈并不催促她。 可是仅仅伏在萧盈面前,就让她觉得恐惧。 从宝月庵中醒来的小姐,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多智近乎妖。自己是不是要心存侥幸,继续用更多谎言对小姐瞒天过海…… 茯苓下定决心。她抬起头,仰望着萧盈,慢慢道: “小姐,茯苓虽然又愚笨,又无知,可总算从小跟在萧家的主子们身边,也承蒙二夫人和小姐教导,懵懵懂懂,算是懂得知恩图报四个字。” “可茯苓,一直在逃避……心里明明懂得的道理,却因为一时糊涂,分不清是非,才终于犯下大错。” “茯苓先前不敢说,是担心小姐不会原谅茯苓。” “如今,茯苓知道了。自己犯下的错,自己就要有勇气,有胆量承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