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的手顿住。 “为什么想见他呀?”她有点无奈地箍紧小孩儿,“就因为他没人陪吗?医院里也有没人陪的哥哥呀,我们去陪他们玩好不好?三楼就有一个小哥哥,明天咱们一起把小鸭子给他玩好不好?” 小锋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还以为小孩儿已经睡着了,他忽然开口:“我总觉得好像见过他,他好像来过我梦里,陪我一起放风筝了。” 真的梦到过那个男人么…… 还只是想“爸爸”了。 闻清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肩头上的小孩已经睡着了,呼哧呼哧地打起了小呼噜。 她坐在床沿,抱着小孩,就这么听着他的小呼噜,绷紧的那根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些。 “你梦里的,是陆文宴,还是时醉啊……”她盯着天花板,喃喃说道,“宝贝,你来梦里偷偷告诉我吧……” …… 第二天一早,病房门就被敲响。 闻清轻轻放下小锋,活动活动自己僵硬的肩膀,打开门,发现是专管小锋的护士。 “闻总,医院外头有人送了点东西,叫我交给你。” “是什么?” “包裹还没拆开,不过过安检了,没有危险物品。” 那是小小的木头匣子,看起来有些旧。 她转身关上病房门,拿着盒子走到走廊尽头,放在窗台上,轻轻打开。 她想象中的各种恐怖画面都没有发生,那木头匣子里放了一叠子厚厚的图纸,雪白的图纸经历的岁月长了,已经开始微微泛黄。 不过那上面的图案依然清晰可见。 闻清手指微微发抖,慢慢抚上那上头的图案。 十几岁的时候,迷上了画画,不过母亲并不支持她学画画。 她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自己练习。 画各种线条,画各色人物,最后画到了陆文宴。 神采飞扬的少年天神一般降临,把她从小巷子里解救出来,她描摹着脑子里的那个画面成百上千遍,笔尖也不受控制似的,一遍一遍地在画少年无可挑剔的英俊脸颊。 画到后来,她开始大胆起来,她画了十年后的她穿着婚纱,和他一起站在众人面前接受祝福,还画了他们可能会有的一个……孩子。 那时候的她陷入了自己美化过的幻想里,不愿意醒过来。 终有一天,东窗事发。 少年发现了她这些无耻的,虚荣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夺过她的画一脸阴沉地撕了个粉碎。 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反驳,像是把心底最龌龊无耻的念头拉出来在太阳底下暴晒一样。 她很羞愧。 少年警告她以后不要再画。 她赶紧点头,第二天就把所有的,她攒了许久的钱才买到的画纸画笔,全都扔了,扔的远远的。 之后的她再也没有动过画笔。 这些画……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手指尖越来越凉,最上面的那副画就是小时候的她幻想过的一家三口的模样。 纸张边缘又被人加了一点东西,她低头,这才看清了…… 那是一只小小的玩具鸭子。 就是小锋手里的那只。 角落里还写了一句话。 【小锋跟你一样,认错了人啊。】 闻清刚才的所有恍惚情绪一瞬间全部消散,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 那位时先生…… 不光知道小锋的存在,还知道小锋见过陆文宴? 甚至还知道小锋已经开始留意到陆文宴了?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叮——” 手机铃声突然大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