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也有大夜戏,樊澄决定今天留在片场,不提早回酒店了。她素来不怎么吃晚餐,晚上的盒饭她只吃了两口米饭,把蔬菜都吃了,其余都没吃。现在饭后也有半个多小时了,她决定先去运动一圈再说。 因为出远门跟组拍戏,她的作息都被打乱了,这两天总觉得不得劲儿。她每天早晚都要运动,早间是打两遍太极,晚间是有氧长跑和无氧力量训练间隔着做,每周还要保证八个小时的拳击训练。 太极这是跟她家爷爷学的,她爷爷太极打得极好,自年轻时就拜师学过,不仅仅是健身拳,更是有拳法套路在其中,她小时候见过70岁的爷爷在公园和一个四十岁的大汉对练,三两下就把人撂倒在地。虽然樊澄跟着练了好些年,但火候显然还不够,打得虽然像模像样,但要真的拿太极对敌,恐怕差强人意。太极对她来说,更多是一种调整身心状态的方式。尤其早间打两遍太极,全身热乎,情绪会更平和,思维似乎都更敏捷。 早些年她从家里独立出来,历尽艰辛,又是忙着做节目又是忙着读书考研,还要忙着写作,睡眠匮乏、饮食不规律又缺乏运动,曾吹气成了个大胖子,差点三高。后来好不容易生活稳定下来,她下定决心减肥健身,控制饮食、睡眠,开始养生。只打太极肯定是瘦不下来的,她选择的减肥方式就是进拳馆学拳击。之所以选这个方式,是因为陈留是拳击迷,也一直在练拳,为了给他的拳击教练好哥们拉客源,她完全是被诓了去。 她是从26岁开始学拳击的,至今不过三年,但是已经是半个高手了。练拳击非常苦,最初光是练跳绳就要了樊澄的命,之后的各种无氧力量训练,和教练对练各种组合拳和闪避动作,练反应与敏捷,再加上她自己给自己加练的长跑,她全部咬牙坚持了下来。也就一年时间,体重蹭蹭往下掉,体围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两年前,刚减肥成功的樊澄彻底惊艳了陈留,这小子当时就撺掇着樊澄干脆露面出道,做个知名美女作家,此后几次三番开玩笑要曝光樊澄的照片。但在樊澄坚决要求保密下,始终不曾得逞。 今年三月份,若不是因为这小子一句曝光照片的戏言,樊澄也不会特意跑书店确认自己的照片没有被登到书上,也不会遇见谢韵之。说起来,还得感谢一下皮皮六。 樊澄寻了个片场偏僻的角落,找了一张丢在一旁的塑料膜,叠好铺在地上当做运动垫。先是做了做准备运动,活动筋骨关节,然后来了一套自重HIIT,一套组合拳加步伐,做完后原地俯卧撑五十个。等她气喘吁吁起身,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杜伊然竟然来到了她身边,默不作声地盯着她做运动。 樊澄插着腰原地喘了一会儿气,望了她一眼,也没和她搭话,收拾了塑料膜,拎起自己丢在旁边的运动外套,走到自己背包边,拿出自备的运动饮料喝了起来。 “樊大神,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杜伊然突然开口了。 樊澄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只是顾自喝着饮料。 “你其实真的喜欢谢韵之吧。”杜伊然道。 樊澄扭过头来望向她,片场昏暗的光线在她身后,标亮一圈高挑挺拔的剪影,她凤眸中似是凝着一层夜翡翠般的冷光。 “我看得出来,因为咱们都是一类人。”杜伊然那张洋娃娃般的精致脸庞居然露出了笑容,她迈着步子靠近樊澄,在她面前两步远站定,“但是大神也有惧怕的时候,我猜你定然不敢公开你对谢韵之的那种感情。” 樊澄面无表情,语调寡淡地回道:“你猜我不敢公开,所以你就替我公开?你是我的肚子里的蛔虫吗,你就知道我怎么想的了?” “哦,看来你不否认对谢韵之的感情嘛。” “我喜欢她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又与你何干?” “有关系。”杜伊然定定道,“大神,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樊澄皱着眉头看着她,就听她道: “你如果真的要潜,就不要找谢韵之那种清高自傲的人,只会给自己找没趣。我自荐枕席,你看如何?” 樊澄笑了,抓起衣服,背上包,道了句: “告辞。”然后半个字不与她多说,迅速离开了片场。 “大神,你会知道我的好的。”她在樊澄身后喊道。 本还想看看大夜场的戏怎么拍的呢,这下好了,有这么个存在在这里膈应人,她还是不要留下了。这姑娘脑子大概出了点问题,如果她当真要勾引自己,就不要先让自己发现她做了什么下作的事。她倒是不装白莲花,也是够直白,她在自己面前不装,是知道自己不像某些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那样,不吃那一套吗?她全然把身体当做商品来交换,并坚信这就是人世间所有人都会遵守的唯一的游戏规则,真是可悲。 要知道黑玫瑰这一套,樊澄照样不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