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着道:“张公对陛下自然是忠心耿耿,但也该分辨是非黑白,别什么都往陛下跟前递。” 张知广有些生气,正欲反唇相讥,皇帝却不喜不怒地看了两人一眼,又唤了裴珏上前。 皇帝轻敲着桌案,意味不明地问裴珏:“慎之,你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对此事,你是怎么看的?” 此事本就是裴珏暗中操纵的,他能怎么看?当然是汤家越惨越好。 皇帝不知这其中有裴珏的手笔,循例问了他的意思。 依着裴珏之前的打算,他这会儿当然是要落井下石的。 但如今情况有变,皇帝才当众给太子指了婚,那有些话便要委婉着说了。 裴珏对皇帝行了一礼,故作为难地道:“陛下,今日之前,臣固然可以尽诉心中所想,但方才陛下颁了圣旨,舍妹已是太子妃,此事事涉赵王殿下的舅兄,纵然臣心无偏颇,也恐让人猜忌有偏帮太子殿下之嫌。” 皇帝没好气地道:“朕让你说你便说,谁敢有异?” 他说着这话,眼神还扫过了赵王和汤荃荥,以示警告。 赵王忙道:“慎之只管说便是。” 裴珏遂道:“陛下,依臣之拙见,军功与旁的不同,那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可以说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立下的功劳。如果权贵子弟可以通过抢他人之功的法子建功立业、升官发财,长此以往,恐会扰乱朝纲。” 他这话说完,便有不少朝臣纷纷附和。 裴珏又道:“陛下,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 皇帝颔首,不咸不淡地道:“你说得是,着实该彻查,还那些小兵一个公道,也给他们一个交代。” 他话音刚落,李中官便对他耳语了两句。 皇帝:“那就带他进来。” 众人惊疑不定之际,有侍卫带着汤赋进殿了。 汤荃荥有些紧张,毕竟事发突然,他还没得来及与汤赋通气,没想到皇帝竟然已经传召他了。 但他也没有过多的担心,汤赋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认下此事? 但人算不如天算,汤荃荥没想到裴珏是个不按常理行事的人,明明皇帝还没给汤赋定罪,他一开口便是—— “汤兄,你抢占他人功绩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陛下召汤兄前来,便是看在赵王殿下的面上,想再网开一面。汤兄可不要一意孤行,让赵王殿下也跟着吃挂落。” 这话裴珏是低声与汤赋说的,并没有旁人能听见。 汤赋被召来时,本就迷迷瞪瞪的,开始还抱着皇帝是想为他加官晋爵的想法,这会儿听了裴珏的话,魂都吓飞了。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上首的皇帝和一旁的赵王,见这父子俩的脸色果然不好,便没再怀疑裴珏的话。 而这时,裴珏又低声道:“汤兄,抢人功绩也就罢了,汤兄竟然还想着杀人灭口,何必做得这么绝呢?” 汤赋顿时瞪圆了双眼,嚷道:“我只给了他银钱,让他心甘情愿把功勋让给我,从没有想过杀人灭口。” 汤赋脑子一抽,就这么嚷了出来。 汤荃荥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的,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裴珏却是勾唇一笑,站直后,与皇帝道:“陛下,您都听到了。” 对付汤赋这样的蠢货,他压根不用使什么手段,只需用简单的计策,便能让汤赋不打自招。 而汤赋还有些迷糊,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