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泣,膝行过去牵着皇帝的衣角,哀嘁地道:“陛下,求您饶了咱们的仲远,他是冤枉的啊。” 皇帝一动不动,任由段贤妃跪在地上哀嚎,等段贤妃说完了,他才开口:“冤枉?贤妃,朕知老二聪慧、为人孝顺,你平日里最宠他。但今时今日,他带人逼他的父皇禅位、行刺太子,犯下种种罪孽,你还要为他开脱?你告诉朕,他有什么可冤枉的?” 段贤妃不敢说话。 她知道,是因她探得皇帝欲禅位给太子、退位为太上皇,把这惊天之事告诉了萧惟后,他才决定先下手为强,才会铤而走险。 但段贤妃不敢把这些告诉皇帝。 说到底,是她害了自己的儿子。但正因如此,她才要救下萧惟的命。 他不该死。 段贤妃脸色煞白,仰头看着皇帝,哽咽着道:“陛下,您也是疼爱过仲远的啊,他也是您的儿子,这回是他糊涂了,求陛下看在臣妾的面上,饶他一命。若陛下真要追究,那就让臣妾抵命吧。” 段贤妃说着,便又松开皇帝的衣角,开始磕头。 许是爱子心切,段贤妃这头磕得一点也不含糊,很快额前便破了口。 皇帝念及她这些年侍奉周到、打理后宫妥当,到底还是有一丝不忍心。 他阖目想了会儿,虽是仍旧不打算放过萧惟,但他还是想许段贤妃一个安稳的后半生。 皇帝道:“老大亦是你的亲子,从今往后,你便出宫别居,住在老大的端王府,往后也不必再与朕相见了。” 皇帝的话一字一句地往外冒,他每说一字,段贤妃心便沉一分。 她瑟缩在氅衣之下,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她问:“陛下这是要撵臣妾离宫?” 帝王之家,没有和离、也没有休书,可皇帝尚在,妃嫔便出宫别居,这便是被厌弃之意。 对于段贤妃的眼泪,皇帝没再心软,他自认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去端王府吧。即便你留在宫中,朕,亦不会再见你。” 段贤妃心中一痛,但她很快想起更重要的事—— 皇帝还没说会如何处置萧惟。 她缓缓开口:“陛下,那仲远……” “陛下,奴婢的主子冤枉啊。” 段贤妃尚未说完,跟来的那大宫女便在一旁哭了起来。 段贤妃诧异回头:“翠竹?” 皇帝以为那名叫翠竹的宫女还要替段贤妃分辩,便道:“这里何曾有你说话的份?她冤枉什么?” 翠竹却摇了摇头,道:“奴婢说的主子,不是贤妃娘娘,是,是先皇后。”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第104章 罢了 皇帝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如果他没记错, 这名叫翠竹的宫女是段家的家生子。当初他尚未登基,段贤妃入府为侧妃时,带的陪嫁丫鬟里, 便有翠竹。 他撇下段贤妃,目光阴沉地看着翠竹, 一字一顿地问:“究竟怎么回事, 你给朕如实招来。” 段贤妃闻言,顿时抖如筛糠, 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她顾不上去想翠竹这贱婢是怎么回事, 只一把抱住了皇帝的腿, 哀求道:“陛下, 翠竹胡言乱语, 陛下别信她的话。” 若说皇帝片刻前还对段贤妃有丝恻隐之心,这会儿是丁点都没有了。 当初查实段长青陷害清远侯府时,皇帝便曾疑心过当年皇后的事会不会也与段家有关。 可他暗中查了许久, 却是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看起来此事真的与段家、与段贤妃无关。 但如今段贤妃的心腹宫女都开口了, 那其中的蹊跷可想而知。 况且于皇帝而言, 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证实当年的事是误会,皇后没有对不住他, 皇后心里是有他的。 如此想着, 皇帝哪里还会听段贤妃在此处废话?他毫不留情地踹开了段贤妃, 留她一人在殿外跪着, 而后召了翠竹进殿详禀。 皇帝坐在上首, 无甚表情地盯着翠竹, 冷声开口:“朕记得, 当初贤妃入王府时,你便跟在她身边了,你是段家出来的婢女。” 段贤妃的母家虽是侯爵,她自个儿也被记在淮阴侯夫人名下、被充做嫡女教养,但她的生母其实是淮阴侯的一个贵妾,她实际是庶女。 这般的出身,当然不能做皇子正妻。 且那会儿皇帝还没登基,却已经惦记着沈家的贵女了,只因她曾与废太子有青梅竹马之谊,谁都知道她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皇帝那时不敢与先帝开口娶她。 因着这个,皇帝当初没有正妻,只有侧妃。 段贤妃就是其中之一。 待皇帝即位后,立即下旨册沈氏为后,从此这后宫里便没有旁人的份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