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挥手,那衙役将田货郎和田四海就要押走。 田货郎走了两步,才勉强回过神来:“几位班头,几位班头,县太爷下令,小的不敢不从。只是有件事求几位班头高抬贵手,我家儿媳妇,身怀六甲,今天因为跟贱内争了几句嘴,动了胎气,方才正要让小的儿子去请大夫来。” “这县太爷这边,小的们不敢耽误,求几位班头,能不能请平安堂的大夫来看看我家儿媳妇,保住这丝血脉。” 田货郎从那天浴兰节塞龙舟后,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心中也总是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今天这衙役来了,他倒是心落到了实处。 估摸着说不得自己一家子是难逃了,老二说不得也要栽到里面去。 老大是指望不上了,那方氏肚子里孩子,就是唯一的指望了,也是田家最后一点香火,怎么也得保住了。 若是有机会,他手底下还有几分别人不知道的家底,什么时候给老大,然后让老大两口子,把那孩子养大,让田家香火不断,也就是万幸了。 田货郎这边苦心筹谋,那边田四海心彻底凉了。 都这个时候了,一家子都要吃牢饭了,他不担心自己这个儿子,不担心他自己,也不担心自己的亲娘,唯一担心,居然就是方氏和方氏肚子里的孩子。 好好好!既然当爹的不仁,就别怪他做儿子的不孝了。 田四海冷笑一声道:“爹,你就别惦记方氏肚子里的那个孽种了,你放心吧,那个孽种保不住了!” “你说啥?”田货郎一阵头晕目眩。 旁边的衙役们一听田四海这话,不对啊!这方氏可是田四海的婆娘,田四海怎么称呼方氏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 大家都是办久了差的人,一听这话就知道里面有蹊跷。 也不赶着将人带到衙门去了。 田四海也豁出去了:“我说,爹,方氏肚子里的那个你的孽种,保不住了!今儿个一早,方氏就喊见红了,是她自己把那个孽种打掉的!她说她对不住你,可是没办法,她怕被我发现了,所以把肚子里那个孽种今儿个狠心给打了!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田货郎只觉得自己这儿子莫不是疯了:“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方氏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孽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跟方氏清清白白的,你是得失心疯了吧?”这么抢着把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戴? 旁边的衙役们,眼睛都亮了。 哎呦,今儿个可没白来!这可是一场大戏啊! 听听,听听,这公爹和儿媳妇给儿子戴绿帽子,儿媳妇打掉公爹的孽种,儿子跟亲爹当众翻脸! 简直戏文里也不敢这么唱啊! “你跟方氏清清白白的?方氏肚子里的孩子是哪里来的?方氏天天晚上不睡觉,在二门口守着你回来,非要跟你说上两句话,才肯回屋睡觉,也是清白的?你身上的荷包怎么跑到方氏身上去的?”田四海将手里捏着的荷包,一下子甩到了田货郎的脸上。 田货郎定睛一看:“这是我的荷包,可这是我昨儿个给方氏的,里面装着点碎银子,让她买点东西吃补补身体的——”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