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生平第一次朝母亲发了火,他冷冷地说:“我会是个omega,但绝不会成为你这样的omega,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但一切都不如他所愿。 那天,他的检查单上赫然写着alpha,随后他发现凌云帆在被其他人的信息素吸引,因太过恐惧会被抛弃,纪沧海无故发了火,朝凌云帆大吼大叫。 他亲手毁了他俩的亲昵。 还是那天,纪沧海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打开门,发现母亲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手边有一瓶空了的安眠药药瓶。 他的母亲自杀了。 她终于彻底敲碎了残破不堪的自己。 纪沧海不知自己是怎么度过那天的,他只记得自己用颤抖的手拿起手机,按错了三次才成功打通电话喊来救护车,医生到了后对着母亲的尸体直摇头并报了警。 围观邻居的吵嚷声和医生警察的询问声混杂在一起,让他头疼欲裂。 当一切趋于平静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 那是他的父亲。 父亲见到他,第一句话是:“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纪沧海呆呆地低头看去,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攥着那张第二性状检查单。 父亲拿过他手里的检查单,扫了一眼,忽然玩味地笑笑:“alpha,有意思,走吧。” “去哪?”纪沧海问他。 父亲说:“去你能去的地方。” 自从那天后,纪沧海得了名为梦魇的病。 他经常在沉沉黑夜中,看见皮肉腐烂的母亲站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空洞的眼里流出污浊血泪,重复着一句话:“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每当这种时刻,纪沧海会觉得自己头脑十分清醒,可身子像被压着石头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 其实纪沧海内心深处明白一件事。 并非他母亲在责怪他。 而是他自己不愿放过自己。 - - 凌云帆那夜睡得太迟,结果第二天早晨几下挣扎没能成功起床。 还得纪沧海进主卧喊他:“云帆,你上课要迟到了,快起来。” 凌云帆一鼓作气坐起身,迷迷糊糊没能睁开眼,又仰头躺了下去。 “云帆。”纪沧海走到床边,轻拍凌云帆的肩膀,想唤醒他。 凌云帆嘟嘟囔囔:“等下,再睡五分钟,我刚刚梦到玉皇大帝在给我写解开哥德巴赫猜想的方程式,我得继续回去做梦,他马上就写完了,就要拿给我看了……” 纪沧海:“……” 纪沧海俯身伸手,将凌云帆打横抱了起来。 顷刻的悬空把凌云帆的魂从玉皇大帝那吓回来了:“啊?啊?啊?” 他四肢乱舞,还好纪沧海手臂有力,抱他抱得很稳。 纪沧海将人抱到餐厅,轻放在椅子上,贴心地在人的面前放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凌云帆身子歪斜,往前一栽,额头抵桌沿,有气无力地说:“你昨晚不是也没睡好吗?为什么这么有精神啊。” 纪沧海浅抿一口手中白瓷马克杯里的咖啡,随口道:“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凌云帆抬起头来,疑惑地问,“你经常做噩梦吗?” 纪沧海一顿,朝凌云帆浅笑:“也没有。” 凌云帆眸光扑朔,将这事压进了心里,但他没有追问,打了个哈欠伸懒腰,端起咖啡连吹了好几口气,将咖啡一饮而尽,最后去刷牙洗脸换衣服。 他的课程表一如既往排得很满,上完今天的最后一节课已是日落昏黄时。 凌云帆背起书包往学校门口走,想着要不要去好再来餐馆看看。 念头才出,他口袋的手机响起来短信提示铃。 凌云帆拿出手机一看,见是纪沧海发来的短信。 【下课了吧?我在校门口等你。】 凌云帆嘟囔:“这么准时?他是有我的课表吗?” 凌云帆只得打消去好再来餐馆的念头,快步往学校门口走去。 - 两人回到家吃过饭后,凌云帆打开笔记本电脑做小组作业。 纪沧海没有打扰他,像以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