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辰轩今年也不过三十多,他这么拿自己砸挂,台下立马笑了起来:“噫——” 今天的节目单上没有周辰瑜,来的观众大多数只是单纯的相声爱好者,并不是热衷于深扒他们内部关系的吃瓜群众,都以为蓼风轩的师兄弟个个儿亲如一家呢。 哪怕这会儿台下坐着的少数粉丝,大概听说过一些魏家父子和周辰瑜的过节,但谁也没有实锤,说到底都是些捕风捉影,心里也不敢确定。 但晏朝就不一样了,他也算是蓼风轩内部斗争的见证者,这会儿听着魏辰轩的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 明面儿上听起来是在拿自己砸挂,可实际上又是在讽刺周辰瑜卖脸呢。 但台下的观众当然想不了这么多,依然高高兴兴地捧着场。 就听周辰瑜对台下说:“我师哥造诣高,我这个半吊子万一捧不住他,你们可不许撅我。” 魏辰轩说:“贺辰烽那副德行,您都能给他捧到春晚上去,还能捧不住我么?” 台下听他这么快就拿贺辰烽砸挂,都笑得不行,然而晏朝看着魏辰轩一脸嬉笑的表情,还刻意提到春晚,明摆着是借着砸挂的名义,来讽刺贺辰烽和周辰瑜。 周辰瑜笑道:“瞧您这话说的,我俩那不就是小孩儿闹着玩儿么。” 晏朝已经不由自主地在心里自动帮他翻译出了潜台词:你老爹争得头破血流,最后却连我们闹着玩儿的小孩儿都不如。 就听魏辰轩似笑非笑道:“这说相声可不是闹着玩儿啊,咱也得练功夫。” 听出来他这句话是想入活了,周辰瑜顺着道:“练什么功夫?” “自然是嘴上的功夫。”魏辰轩说,“您别说,要论这点儿,您就不如我。” 周辰瑜不满道:“您说清楚,我怎么就不如您啦?” 虽然台下的观众没有经过报幕员的介绍,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但晏朝之前在后台,知道魏辰轩钦点的是《论捧逗》。 周辰瑜的这句瓢把儿已经很明显了,这会儿,晏朝就已经猜到,接下来魏辰轩一定会说,自己是逗哏的,而周辰瑜是捧哏的,所以不如他。 没想到魏辰轩忽然顿了顿,对着台下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因为我会气功。” 晏朝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纳闷儿他要把段子往哪个方向引。 然而坐在他身旁的关辰枫和江辰池已经第一时间抬起了头,对视了一眼。 晏朝再次看向台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周辰瑜的脸上似乎也闪过了一丝意料之外的神色。 晏朝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低声问身旁的关辰枫:“他想干什么?” 就听关辰枫不确定地说:“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要说《论捧逗》。” 晏朝不禁皱紧了眉:“那他要说什么?” 就见江辰池抬起眸,神色晦暗不明:“……《口吐莲花》。” 晏朝的心下瞬间一沉。 他虽然从来没见周辰瑜说过这出相声,但他自从开始听相声以后,对这些经典剧目多少也有所了解。 《口吐莲花》是一出传统相声,自打建国以后,就演得不多了。因为在这一出相声里,捧哏演员要挨不少打,而逗哏演员装神弄鬼,用自己会练气功、会表演“口吐莲花”来蒙骗捧哏的,没有什么深刻的立意。 这出相声后来经过大师的改编,对其中的封建糟粕进行了否定,就成了一出讽喻现实、内涵深刻的新作品。 但无论是旧版还是新版,捧哏演员都逃不过丑角儿的角色,挨打少说得有上百下。 晏朝一早就想到魏辰轩没安好心,可没想到他居然卑鄙到这个程度,台下说好了《论捧逗》,台上却忽然换了节目,换的还是这么一出故意欺负周辰瑜的段子。 这会儿连关辰枫和江辰池都发觉了不对劲,台上的周辰瑜自然也意识到了,但他依然不动声色地保持着一脸笑容,往下接道:“练气功的?是大街上经常看到的那种么?” 他的反应非常快,对魏辰轩这个家伙的了解也确实到位,短短几句话,他就明白魏辰轩想干什么了。 可他却不得不往下接,因为这是在台上,身为捧哏的要旨,就是不让任何一句话掉在地上。 更何况就算他不配合,逗哏和捧哏的优劣势对比却是天然存在的,按照魏辰轩这副有备而来的样子,也迟早会说到这出活儿里去,一味地拖延只会拉长战线。 果然,台上的魏辰轩也迅速地入了活儿:“大街上的那都是蒙人,要想学正经的,只有我能教您。” 晏朝坐在台下,心情复杂地听着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从各种乱七八糟的戏法开始,终于提到了“口吐莲花”。 周辰瑜问:“这‘口吐莲花’是什么功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