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沁平心静气地垂眸,没多说什么。 他们这样安排看似大动干戈,其实是不得不为。大宅院里是非多,很忌讳旁人将手伸进自己院子来,倘若在出小事时不刨根问底,日后早晚要有大麻烦。 她上辈子初掌中馈的时候不太拿得稳这些轻重,也曾对下人们太过宽和,后来便差点闹出大篓子来。若不是裴砚出手及时,她的孩子可能就没命了。 清秋与王宇出了正屋,便默契地往后院走。王宇很有先见之明,早就命人将安氏那边的人都押到了院外等着问话,这会儿得了令,直接押进来就行了。 清秋将正院的下人们也都唤了过去,除了清泉暂且还留在屋里服侍,其余的人都在了。 王宇立在院子里,目光凌凌地扫过两边的人马。左边二十多个是楚娘子正院的,右边七八个是安姨娘西院的。 事情关乎府中的明争暗斗,问话不大可能是简简单单的“问话”,免不了要动刑。王宇揣摩着裴砚的心思心底冷笑,暂且没看正院的人,递了个眼色,两个手下就把安氏身边最得力的归燕拎了出来。 归燕满面惊恐地被按跪在地,王宇袖着手,居高临下地问她:“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问?” 归燕脸色惨白,樱唇颤个不停,还是嘴硬了句:“奴婢不知出了什么事……” 王宇面露遗憾:“那可就对不住了啊——” 卧房里,楚沁平心静气地喝着茶,隐隐听到后院传来一些不大真切的惨叫声,便知是问话时动了刑,执盏的手不由颤了颤。 裴砚不经意地看见,声音变得小心:“你害怕?” 楚沁“嗯”了声。 她的确害怕。哪怕执掌了一辈子内宅,自己也下令动过板子,她也还是害怕的——打人谁不怕啊? 裴砚思索道:“要不先去我那里歇着?他们问完会来回话的。” 楚沁心说那也真是大可不必…… 不过还是点了头:“也好。” 裴砚便带着她出了正院,去前宅的书房。安氏知道自己坏了事,一直等在书房门外,见他们一并过来,顿时泪盈于睫:“三郎!” 接着又望向楚沁:“娘子,我……” 楚沁脚下一顿,正想该说点什么,手就被人一握。 她怔然抬头,裴砚并未回身看她,只是走得更快了些,拉着她大步流星地走进书房。 安氏自然也想进,却被守在院门处的小厮挡了。楚沁跟着裴砚步入内室,内室中除却书桌椅还有待客的茶桌和椅子,他到茶桌边随口道了声“坐”,她就坐下了,却见他又往里走了几步,走到放茶具边的矮柜处沏茶。 楚沁犹豫再三忍住了起身帮他一起忙的心。上辈子她就是时时刻刻都绷得太紧了,现在想想,他偶尔照顾她一下她也不是受不起呀。 裴砚沏好两盏茶,一手一盏端去放在茶桌上,与她品着茶等。 一盏茶尚未饮完,王宇就进来了。 天本来就热,他问话又是在外面问的,问完再赶过来,不免出了一额头的汗,便见他随手抹了把,道:“两板子下去归燕就招了,不过……” 王宇言及此处噎了噎,神情也有些闪烁,裴砚不由追问:“不过什么?” 王宇呢喃道:“……不是娘子身边的人惹的事。” 楚沁一奇:“那是怎么回事?” 王宇自觉丢人,闷着头不吭声了,回身朝院门处摆了下手,手下押了个人进来。 裴砚只定睛看了一眼便僵住,紧接着,楚沁就见他扶着额头按起了太阳穴,俨然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 ——他那么气势汹汹地杀到正院,想替她把吃里扒外的人挖出来,结果麻烦竟是自己身边的人惹的,真的很丢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