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和爹娘一起用。一家三口上次一起吃饭还是年初二回门的时候,一晃眼的工夫都过去三个月了,这会儿坐在一起自有不少话可说。 是以一顿早膳用得极慢,用完还又坐在桌边聊了许久。 楚沁再回到正院的时候,便已十点出头了。离着还有几丈远,她就见一窈窕的身影在院门口不安地踱着,再走近几步认出是谁,她就唤了声:“安姨娘。” 安谷玉倏然回头,匆忙福身:“娘子安好。” 楚沁打量着她面上的焦躁,和气地笑问:“有事?近来说吧。” 安谷玉低眉顺目地随她进门,楚沁下意识地又看了看,便看出她额上覆着一层微不可寻的细汗。 近来天气逐渐转暖,白日里日头足的时候是有些热的。但这会儿又到底离盛夏还早,想出汗可不容易,安姨娘这样也不知是在外站得久了,还是心里急的。 楚沁带她走进卧房,随口先吩咐清秋去上茶,继而自顾在茶榻上落座,口中道:“坐。在外等了多久了?” “有、有大概一个时辰吧……”安姨娘低着头,答得小声,束手束脚的,也没有要落座的样子。 楚沁如今已对她没什么厌恶,看她这样就笑了:“你就这么怕我?我吃人么?” “没有!”安姨娘惊慌失措地摇头,矢口否认。 “那快坐下。”楚沁睇了眼榻桌那边空着的一半茶榻,“有什么事,你坐下慢慢说。” 安姨娘这才过去坐了下来,局促不安仍写在脸上。楚沁想了想,问:“家里又出事了?是缺钱还是……” “不是……”安姨娘死死低着头,“母亲和妹妹都好,多谢娘子记挂。” 楚沁点点头:“那是怎么了?你大大方方说出来便是,别怕。” 安姨娘掩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着,踟蹰了好半晌,才茫然地望向楚沁:“妾身就是……就是想问问,妾身是不是无意中惹三郎生气了,所以三郎才让妾身搬去西院?” 楚沁听得一愣:“我有了身孕,我爹娘来了,他没跟你说?” 安姨娘点点头:“三郎说了,但是……” 楚沁听到这儿就懂了。 她爹娘来了,所以要把最好的东院留给她爹娘,这是明面上的道理。可深宅大院里时常生了不快也不会明说,就这样明里暗里地给人脸色看,让人自己去“悟”,这样的时候只看那明面上的道理便是不行的。 这也不怪安谷玉心事重,这三个月来,她都在极力地假装自己不存在,不仅不大来楚沁跟前晃,更是时时地躲着裴砚。 毫不夸张地说,她除却在后宅走动时偶然碰上过裴砚两次、开口问了个安之外,就再没跟裴砚说过话了。 越是这样不见面她就越摸不清裴砚的心思,越摸不清裴砚的心思,这一家之主突然发话让她做点什么她就越容易胡想。 退一万步说,她如今已不想去楚沁争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争不过,也念着楚沁的好,更知道楚沁是个和善的人,不会让她受委屈。 可倘若无意中得罪了裴砚,她却不知情,依旧傻呵呵地这么混日子,万一哪天裴砚真动怒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再挨板子了。 她这样身份的人,没有不怕触怒家主的。 楚沁无奈地笑笑:“真的没什么。只是我爹娘搬过来了,府里院子不多,只得委屈你几日。” 安姨娘紧张道:“妾身不委屈!” 楚沁一喟,又说:“你放心吧,三郎不是那种爱拐弯抹角的人。他若真看你不顺眼,早就跟你直说了,犯不上这样吓唬你。” “真的?”安姨娘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脸色也恢复了些,笑叹,“那就好。妾身想了两个晚上,生怕是母亲和妹妹在庄子里当差不仔细惹了是非,但又不敢问……” 这真是关心则乱。 楚沁差点没忍住直接告诉她:那个庄子上的事,裴砚根本没心思理! 这话她终是藏着没说,因为人都是有私心的,安姨娘心里就是再念她的好,也势必更偏向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