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Omega本该干净漂亮的后颈上,布满骇人的咬痕,抓痕,从后侧到两侧都是,差点就伤到喉管。齿痕深而明显,咬合力度之大,从伤口就能看出当时恐怕连整块肉都被咬下来。伤口看上去不新了,恐怕已经愈合有段时间,尽管如此,还是满目惊心。 罗望舒只觉得自己指尖冰凉,浑身的血却翻涌,刺向胸腔心脏的位置,又惊又怒。 “这是……谁做的?” 那青年与罗望舒不熟,乍一感觉他的指尖碰触到肩膀,害怕似地瑟缩一下。 “我不认识……” 周焰也不看罗望舒,就像知道他会有这个反应一般,沉默地扯了把椅子给他坐。他再没看罗望舒,专心致志地开始给青年清理伤口。 “是一起Alpha的暴力侵犯事件,两个人。他腺体受伤严重,信息素激素紊乱,朋友跑到医疗基地说他需要‘冷却’,不然之前那次发情期他熬不过。”周焰淡淡的说着,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三言两语罗望舒却听得惊心动魄。 旋即想到,之前周焰东奔西跑,即使在国会厅时,晚上都会消失一段时间。看来那时候,周焰就已经开始暗地里帮这少年做‘冷却’了。 “只是医生说,我体内还残留着Alpha的信息素,需要自己代谢排出,‘冷却’对我的发情抑制有副作用,只能每天渗透光照半小时,来缓解下一次发情期……但去医疗基地用‘冷却’太贵了,每天一次,我用不起。”青年不好意思地对罗望舒笑笑,“周哥心地好,帮了我大忙,不然我可能……” 说到后半句,也许是情绪上来,他声音跑调,再说不下去。 “好在除了被咬破腺体,更多的没有了。”周焰低声说道。 “那两个Alpha呢?” 周焰又说:“被当局压下来了。” 他还想问什么,却对上周焰的眼神,顿时缄口。 胸口酸滞,罗望舒僵坐好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安慰话来。他沉默地看周焰从青年的柜子里取出‘冷却’,开始为青年做渗透光照。 一时间屋内安静,只有周焰低沉的声音偶尔说“头低一些”,“疼吗”,“别怕”。 见青年神色不适,罗望舒挪动凳子坐到他身前,跟他说话分散注意力。 他说起话伶俐明快,逗起人则灵动幽默,笑时更是朗朗星月,身上那股贵气的疏离感,顿时烟消云散。 青年没一会儿就笑起来,愿意跟他亲近。 原来他小名叫冰糖,是男朋友给起的,说他的信息素闻起来像冰糖一样甜。时间久了,他身边的人也都这么叫他。 因为‘冷却’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冰糖的信息素,果然是甜丝丝的。罗望舒盯着Omega笑起来时的两个酒窝,和他脖颈上狰狞的伤口,心中滋味不好受。 他别开眼问,这样的事,你男朋友不管吗? 冰糖笑得软糯:“他在伽玛星球打仗。这次战争结束,他就能从预备军正式进入先锋队。那个时候,我们俩就能结婚啦!” 周焰调整了下渗透光的位置,冰糖便很听话地转了个角度。他弯着脖子,样子有点小心翼翼。 又听他小声说,可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回来后,会不会嫌弃自己。 “你男朋友叫你冰糖,一定很爱你。”罗望舒缓慢地眨两下眼睛,“不要担心。” 冰糖又笑得不好意思:“谢谢你。” 在罗望舒和冰糖时不时的对话里,半小时很快过去。周焰全程没怎么发话,表现得十分尽职尽责。等伤口处理完后,他重新将‘冷却’塞入公寓的柜子里。罗望舒见了,也不阻止,只对冰糖说,周焰在他家放了个‘冷却’的事,要保密。罗望舒心里知道,这是周焰的私心。正因如此,周焰带他来,也代表着信任他。 跟冰糖道别过后,两人走在街道上。夜月如一轮冰盘,爬到夜空顶端,冷窥着人间。 “告诉我那两个Alpha的名字!”罗望舒的声音里藏着火,又冷得像冰。 周焰看着他,很缓慢地摇了摇头。 他忽然一把拽住他的领子,猛地掼到墙上:“你不敢?是谁!” 周焰垂眼看着他,神色冷静,只说,不是什么有重量的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罗望舒仰望着他的眼睛里映照着一弯月,如流萤。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为什么带我认识他?” “因为他和你,是一类人。”周焰轻声说,他手搭在罗望舒的拳头上,渐渐让他松开拳头,周焰的眼神没有变,“他的男朋友,已经离开他快半年。” “这种事……应该告诉他的。” 周焰一瞬不瞬地看着罗望舒:“冰糖的男友,已经没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