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柚看向掌印,掌印正在整理尺寸数据,怕有什么遗漏。 感觉到谭柚的视线,掌印茫然疑惑地抬头,用眼神询问,“谭翰林有何吩咐?” 谭柚缓慢摇头。 她迟疑一瞬,还是主动走过去,弯腰伸手去拿软榻里面折叠整齐的毛毯。 谁知司牧突然开口,“胭脂。” 谭柚保持着姿势垂眸看他,司牧连眼睛都没睁,脸在软枕上蹭了蹭,声音带着困倦疲惫的鼻音,低低软软喊,“胭脂,我头好疼。” 他像是认错了人,以为主动走近的是他的贴身宫侍胭脂,“你帮我按按。” 谭柚拿过毛毯抖开,轻轻搭在司牧身上,温声回,“殿下,臣不是胭脂。” 司牧已经松开怀里的枕头,主动躺平,根本没听进去谭柚的话,自顾自说,“揉揉。” 他跟只不讲道理的小猫一样,逮着谁就让谁给他挠痒痒。 “好困,好累,头好疼。”司牧鼻音委屈。 谭柚站在软榻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她轻声唤,“殿下?” 司牧大概是觉得聒噪,已经双手捂住耳朵,侧身蜷缩着双腿将整个人都缩进毛毯里,只露出半个毛绒绒的脑袋在外面,用身体表示: 不听不听。 谭柚懂了,没再说话,垂眸挽起袖筒,用温水洗过手又擦干净才站在软榻那头。 她指腹轻轻搭在司牧太阳穴位置的时候,司牧才满意地伸展开四肢,从毛毯里出来躺平。 司牧生得好看,眉眼精致,眼睫浓密卷长,闭着眼睛的时候,如同一把小扇子落下。他最近应该很累,眼底有淡淡的青色跟倦怠。 就算别的是假的,他的疲惫至少是真的。 谭柚视线落在司牧挺拔的鼻梁上,迟疑了一瞬,收回目光没再往下看他形状姣好的唇瓣。 胭脂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掌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殿内只有谭柚站在软榻一头,眉眼低垂,神色认真专注的给躺在床上的司牧按摩太阳穴。 “谭翰林,”胭脂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示意桌上熟悉的桃盒,“殿下让我为您备下的。” 谭柚顺势收回手,轻声道:“他将我认错成了你,嚷着头疼。” 胭脂福礼,“谢翰林,殿下应该是太累了,才没分清来的人是谁。” 谭柚闻言侧眸看软榻上躺着的司牧,随后收回目光,垂眸将挽上去的袖筒放下来。 “时辰不早,”谭柚朝门外看,“那我便先回去了。” 谭柚走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物件,轻轻放在司牧枕头边,垂下眼睫温声道:“那臣告退。” 轻柔的声音落在耳边,司牧眼睫未动,连呼吸起伏都跟刚才一样平缓,像是睡着了。 谭柚提着桃盒出去,硃砂才领着宫侍们从外面鱼贯而入,进来掌灯。 擦肩而过时,硃砂好像看见谭柚抿出弧度的嘴角。 硃砂茫然,扭头往后看,他刚才是不是看错了?谭翰林怎么笑了? 胭脂挽起袖筒洗完手,站在刚才谭柚的位置,准备接替谭柚给司牧按摩太阳穴。 谁知他手刚伸过去,司牧便张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分惺忪睡意。 胭脂一愣,“殿下?” 司牧卷着毛毯像只煮熟的虾似的侧身蜷缩起来,软软应了声,“嗯。” 借着旁边灯台骤然亮起的光,胭脂清清楚楚的看见司牧微红的耳廓,不由疑惑: 主子刚才是平躺着睡的吧?怎么会压红了耳朵…… 司牧轻轻抿唇,从毛毯里伸出来一只手,将枕头边谭柚留下来的饴糖拿过来。 胭脂在旁边,柔声道:“殿下刚才认错人了,给您按摩太阳穴的是谭翰林。” “嗯。” 司牧满足地平躺回去,声音带笑,“我知道。” 他跟胭脂说,“你再按一会儿。” 胭脂领旨行事,以前主子最喜欢的就是由他按摩头部,每每他按完主子都会觉得舒服放松许多。 而今天,他才刚按,司牧就开始拉长鼻音轻轻嗯。 司牧睁开眼睛,眼神复杂,轻声喊,“胭脂。” 胭脂看他,以示询问。 司牧裹着毛毯在软榻上左右滚动,扭来扭去,“怎么办呢,你按的没谭柚舒服。” 胭脂,“……” 胭脂轻笑,难得打趣他,“那我趁谭翰林这会儿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