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眼睛微亮,矜持了一瞬后立马说道:“也好。” “殿内太闷了,出去随便透透气也是好的。” 他起身穿鞋,就只顺手扯了件银白色披风穿在外面,连衣服都没换,抬脚就往外走。 小半个钟头后,马车停在谭府墙外。 硃砂踩着两个侍卫的肩膀,吃力地爬到墙头上,往墨院里看。 “里面光还亮着。”硃砂骑在墙头上,压着嗓音双手拢着嘴巴朝身后说。 司牧趴在车窗边,闻言眼睛微亮。 她也没睡! 司牧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见硃砂又说。 “嗳?怎么吹灯了?” 司牧,“……” 司牧脸颊瞬间鼓起来,“把她叫醒。” 得知谭柚屋里灯还亮着,司牧有那么一瞬间的高兴,结果这高兴还没蔓延开,人家就吹灯睡觉了。 感情睡不着的人只有他一个。 墨院主屋里。 花青纳闷地看着谭柚,“主子,您还不睡吗?” 平时谭柚作息极其规律,基本亥时刚到就要睡了。 今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也不是要备课,像是无聊打发时间一般,拿着书对着烛台坐在桌边翻看。 从酉时看到亥时,丝毫没有睡觉的打算。 谭柚一怔,侧眸朝窗外看,“亥时了?” 花青道:“都亥时三刻了。” “哦。”谭柚将书放下,抬手捏了捏眉心,缓声问,“外面可有什么事情?” 事情? 花青摇头,“没有啊,连大小姐都睡了,只剩您还没洗漱。” 谭柚这才道:“打水吧。” 她皱眉往窗外看,茫茫夜色高墙遮目,连谭府以外都看不到,更别提皇宫了。 谭柚眼睫落下,搭在桌面上的手指虚虚握拳,缓缓闭上干涩的眼睛。 花青以为谭柚眼睛不舒服,难得细心,“这灯太亮,灼的您眼睛疼。” 花青把多余的烛台都吹灭,屋里光线瞬间昏黄暗淡,“我去打水,您闭上眼坐一会儿,洗完澡就能睡了。” 花青关门抬脚出去,结果才到院子里,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砸了脑袋。 花青,“???” 花青低头将砸了她头的东西捡起来,看清楚是什么后,吸了口气。 她姥爷的!是金子!!天上下金子了!!! 还没等花青欢呼起来大声喊人,就听见墙头那边传来声音,“花青。” 硃砂见花青呆头呆脑的,低头从荷包里又掏了块碎金子砸过去,“这儿。” 花青把金块捡起来,笑呵呵地递到嘴边咬,“你怎么在这儿?” 上回陪谭柚进宫时,花青跟硃砂见过。 “我家主子来了,”硃砂手朝墙下指,轻声道:“就在外面。” 长皇子来了! 花青下意识站直了,然后将碎金子揣回怀里,“那你让殿下等一等,我这就去喊我家主子。” 硃砂这才满意地将荷包收起来,见侍卫已经在底下摆好接人的姿势,深呼吸大胆往下跳。 说出去都没人信,长皇子也会夜会情娘,比话本里的小公子还大胆直接。 硃砂颠颠地跑到马车边,“主子,人马上就出来了。” 司牧已经坐回马车里,轻轻应了声,“嗯。” 前后不到半刻钟,谭府后门打开,谭柚提着灯笼从里面抬脚出来。 胭脂跟硃砂一人站在马车一边,伸手探身将马车车门打开,露出端坐在里面的司牧。 就跟那日初见时一样,他长发披散身后遮住单薄清瘦的背,坐姿笔直端庄,神情恬静乖巧,漂亮的凤眸朝她静静地看过来。 可接触过好几次,谭柚很清楚马车里的人是什么性子,若是随意放松时,他向来是能躺着从来不坐着。 谭柚走上前,看车里薄唇轻抿的人,笑了下,温声道:“殿下怎么还没睡?” 她问的不是你怎么来了,而是你怎么还没睡。没有半分平时的说教,也没提半夜相见不合适,只是问他,怎么还没睡。 司牧莫名有些局促紧张,他头回上朝面对群臣时,神情都没现在这么不自然,好像忘了怎么开口说话一般。 “睡不着,”司牧掩在披风下面的手捏在一起,眼睫落下,眼神看向别处,没m.DxsZXeDu.coM